先前因为发簪耿耿于怀的三人,此刻都看着这一幕,心里滋味儿怪怪的。
小皇帝为什么就这么喜欢给人发簪如果是为了表明所有权,其实,项圈也可以,你又不是没给这些人戴过项圈
反正师荼等三人脸有点黑。
在场六十三名学生,没有遗漏一个,每个人都有名有姓有发簪。王文启隐隐明白了什么,欣慰地捋了捋稀疏的胡须。
姓名是一个人行走世间的铭牌,每个姓名都代表着一个人,不是你,不是他,而是我。
元霄将每个人的姓名郑重念出来,就是要他们明白,他们是独一无二,无可代替的,他们也有名有姓,值得被人尊重。
尊贵的银簪,有着比木簪更重的分量,不挺直脊梁,都怕承受不起其中包含的圣意。
“前尘往事一笔勾销,从今日起,你们就是堂堂正正宫学学生,不必向任何人卑躬屈膝,亦不必妄自菲薄以小人自居,你们是顶天立地的天子门生,谁都欺辱不得”
字字珠玑,落地有声。
这才是她送给这些孩子发簪的真正意义一根发簪,代表着她这个天子的圣意,头顶发簪者,都是她的人,别人欺负不得
曾经欺辱过这些学生的教习们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把脸,疼得火辣火烧,甚觉颜面无光。
小皇帝不是在指责他们是什么
以为他们想来这个宫学当教习么
那位教骑术的教习因为刚被抽小皇帝了一鞭子,还被在众目睽睽之下罚跪,心中早有不忿,再次跪下,“臣失职,未能教好宫学学子,请陛下免去臣宫学教习之职。”
看似请罪,实则是在要挟小皇帝,当真狂妄
只有王文启知道要把这些人请来有多不容易,但再厉害的教习,对皇帝不尊不敬那便都不能留。
这名教习一带头,又有几个齐刷刷跪地,“臣等失职,请陛下免去宫学教习之职”
王文启回头,就只剩下个乐师和蹴鞠高手没请辞了,拉过小皇帝,小声说“他们若走了,谁教宫学难得不用给钱就能请到的教习”
“他们也不享宫学月奉的么”
王文启好想翻白眼,“哪里有钱”
一座宫学光是给这些孩子买笔墨纸砚买书就多少钱去了何况,骑马要马服马靴,习音律还得各种笙箫琴铮,不算不知道,一算,宫学简直就是个天坑
元霄大致明白这些人的心思了。
一则,他们瞧不上她这个随时会被篡位的小皇帝,不想站她这一派;
二则,他们在各自专业领域有颇高的成就,向来都是顶着翰林院的头衔陪王伴驾,根本不屑来教这些据传是小皇帝玩物的孩子;
三则,连银子都没有,图什么图小皇帝死得快么
“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你们去意已决,那朕就不强留你们了。”
跪着的那几位懵了,你挽留都不挽留一下好歹我们也是顶尖的,我们走了,你哪儿去找这样的人才
身为宫学院监,连谢瑜都忍不住出来说一句,“他们虽然德操有亏,但在各方面的确很难找到出其右者”
元霄却摆摆手,“为师者,以德为先何况,朕有钱,不怕请不到高手贴出告示去,从今天起,凡在宫学任教的,月奉十两”
“十、十两”
所有教习听着这个数目都惊呆了,尤其是跪着那几位。
我、我刚才这膝盖滑,能先起来个吗我能不走吗
十两月奉,哪儿去找这种差事
王文启摸摸下巴“老臣为国为民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