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大猴子高大矫健,油亮光滑的毛发上沾着水珠,皎洁月光透过水幕折射进来,洒在它背后勾勒出一大片阴影。
在洞内这些半大孩子眼中,它便犹如那来自地府的索命阴差,但凡它提着四方桌进来,他们当中必是有人要遭殃的。
那些被带走的孩子,再未回来过便罢了,最让人惶恐不安的是,那些孩子仿佛痛到极致,所发出的凄厉喊叫,从声嘶力竭,到声响渐息。
都说未知才是最可怕的,那些被带走的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发出如此绝望痛苦的凄喊声,洞内的孩子一无所知。
整日活在提心吊胆中,纵使侥幸逃过了这一劫,可还有下一劫等着他们,心态差点的怕是要疯魔了。
孟姚是新来的,她内心有着紧张,却不如众人那般惶恐,当那只大猴子指向她时,她也望向那只大猴子,眼神仿若懵懂,平平静静站着原地。
等了好半晌,始终等不来小姑娘哭喊求饶声,半点反应也无,那只大猴子尴尬了,它挠了挠头,这只矮个两脚兽四不四傻害怕懂不懂
它龇牙咧嘴,表情狰狞,喉头滚动,朝孟姚十分凶狠地吼。
吱
孟姚呆站着“”
吱她干嘛说什么呢,听不懂,讲人话。
那只大猴子“”
还是没有等来预想中的害怕哭求声,那只矮个两脚兽颇为无辜的望着它,一双大眼睛黑白分明,眼神极为清澈。
大猴子满是疑惑地挠了挠头,难不成这趟出去是抓了个傻子回来,寻常小孩儿见着它如此凶蛮,哪有不害怕不哭闹的
傻子的脑浆还能吃不不会吃了后也变傻子吧罢、罢,一会儿问问大王去,大王见多识广,定是能知道的。
倘若这傻子脑浆不能吃,圈养在洞穴中纯粹是浪费粮食,索性就拉出去砍了分食给山里野兽,也算造福这山头邻里了。
这般想着,大猴子看着孟姚的眼神一变,仿佛她一下子从香饽饽,变成了残羹冷炙,不再吸引猴子了。
孟姚只见那大猴子抓耳挠腮,指着她吱吱叫唤几声,眼里充满愤怒不屑,瞧着似乎是看不上她来着,那指着她的手指反正是挪向了别处。
孟姚一脸莫名“”
这么轻易就放过她了她还什么都没做呢,难不成是老天爷终于开眼眷顾她一回了。
因被大猴子疑为傻子,孟姚算是逃过这劫了,可这也意味着,这场劫难落在了其他人身上。
那只大猴子阴测测的视线,在剩余几人身上来回扫着,搞得洞内人心惶惶,樊七郎尽量将最年幼赵十七娘护在身后。
那位额头渗血的少年,摸爬滚打着凑到两位同伴身旁,三人抱在一起瑟瑟发抖,见大猴子指着新来的那小娘子,原以为这一劫是熬过去了。
不想,大猴子不知为何,不选那新来的小娘子,又开始重新挑人了。
少年的同伴见状,两人紧紧箍在一起,对于曾被选中过一次的少年心怀芥蒂,隐隐有将少年排斥出小团队的意向。
面对大猴子扫过来的视线,他很是手足无措,眼中惶惶难安。
孟四娘依旧昏迷着,躺草堆上毫无知觉,大猴子的视线也从她身上滑过,不过看了几下就别开了眼,还是挑选那些清醒着的人类更有意思些。
挑来拣去,那手指最终指向了樊七郎站着的地方。
樊七郎咬紧牙关,他是决不会向这畜生谄媚求饶的,尽管内心是如此恐惧,可他眼中却有了豁出一切的气势。
大猴子指着樊七郎,挥了挥四方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