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姚见再谈下去,极有可能爆发家庭大战,她也就顺势给了郑氏一个台阶下,乖巧点点头。
若不然她刚到孟府第一日,夫妻俩便因着她的事儿吵起来,往后她可就尴尬了毕竟这后宅,不光是孟大伯的后宅,更是郑氏的后宅。
当然,孟姚也并非那种委屈求全的性子,只不过住哪儿她是真的不大在意,想来纵是郑氏不待见她,也不会蠢到明目张胆给她一偏僻破院落。
既如此,见招拆招便是,再说了,她可不是什么身无分文,活不下去才来投亲的孤女。
若非阿父临终嘱托,又有族中耆老劝说,担忧她一孤女,年纪小,手握家财,怕引来人觊觎。孟姚这才在老家守孝一年后,前来投奔大伯家。
虽说路上遭遇流匪损失了一部分钱财,可她手里还握着阿父特意留给她的大半家产,钱财傍身,她腰杆子硬着呢也不白吃、白住这孟家的。
郑氏可不知她小人精般心里自有一杆秤,只是看她面上如此乖顺,想着倒也是个好拿捏的。
她便笑着夸了句“相比我那泼猴似的妧儿,阿窈可真是乖巧懂事多了,真真是个可人疼的孩子呢”
“三郎,我瞧着天色也不早了,便先送了阿窈去歇息吧”郑氏转身看向孟大伯,又亲自递了话给孟大伯,好让他顺着梯子下。
孟大伯略略犹豫,那处荷风苑自是没什么不好,只是
郑氏见他不表态,她也并不一味强硬着,倒是很放得下身段,只见她走到孟大伯身旁,眼中含笑,语气软和“若是三郎实在不满意,大不了我再另收拾处院子便是。”
顿了顿,她似乎有几分为难,“只是眼瞧着夜深了,这会子怕是赶不及了,只得让阿窈暂且先住下,总不好耽搁了小娘子安寝。”
孟大伯看向静坐在旁侧的小姑娘,孟姚朝他笑了笑,小脸上笑容明媚,一派天真“阿窈哪里都住得,一切都听大伯、大伯母的。”
在别人屋檐下生活,自然还是要识趣些,孟姚冷眼旁观着,这大伯母看上去不是盏省油的灯啊,瞧瞧这一手以进为退,玩得贼溜。
她瞧着今晚这出戏,倒是颇觉有趣,看来这往后的孟府生活,也许会比在老家更多姿多彩些呢
既然意见一致了,几人当即便起身,朝着收拾好了的荷风苑走去。
今夜月色不甚佳,下仆走在前头提着灯笼照路,孟大伯担心小姑娘摔着,依旧抱着她走的。
郑氏稍落后半步,孟姚正好面向她,便继续露出一排小贝齿,保持天真笑呀。
一行人经过荷池,似有若无的清新荷香,飘荡在空气中。
沿着幽幽曲径,一直走到尽头,便抵达临水而建的荷风苑了,孟姚往里望了眼,这地儿着实敞亮。
回廊组成的庭院,叠石植荷,瞧着十分古朴别致,院内环池开路,以桥相通,引活水至小院卧室阶下,看上去十分清凉。
再有晚风徐徐,偶尔吹送来一阵荷花清香,简直沁人心脾,孟姚暗自琢磨着,若说炎炎夏日住在此处,着实是一大享受。
将孟姚安置下来,郑氏又拿出当家主母的气度,对着风荷苑下人训示“往后小娘子在府里住下,尔等应当尽心伺候,切不可怠慢。”
跪在庭院石阶下的仆从们皆是唯唯应诺。
在郑氏训完话后,孟大伯也沉声道“若让我发现,有人胆敢不敬小娘子,懈怠了小娘子,不论缘由,一律仗责二十再给发卖出府。”
他这番话一出,威慑十足,荷风苑的十数下人,皆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