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老成打完电话后,钟念又上网查过敏性休克的严重性,正看得认真,微信不断跳出信息,他随手点进去,发现班级群里炸了窝。
搞什么,后校门出事了救护车也来了
酸菜鱼那家吧。
听说是我们班的,酒精中毒
草,老成跑了,让我们上自习真是我们班的
空了好几个座位,是谁是谁
隔壁班的说是钟念念
念哥很狂野啊,这个点儿喝烈酒念
年轻人悠着点,别老想整个大新闻。
念吃个酸菜鱼你喝了多少啊
你大爷才酒精中毒了
钟念气得打了一长串字,还没来得及点发送,医院到了。
他急匆匆下车,闷头就往门诊大厅冲,刚跑了两步,忽然听到一声犹犹豫豫的“钟念”,转头一瞧,居然是自己念叨了一天的江传雨
他正提着个袋子上台阶,一身灰色卫衣配黑长裤,修眉俊目,站在细雨里像根清凌凌的竹。
“你怎么也来了”
钟念很是惊喜,眼睛也亮了,还想问点什么,又惦记着孙茂,原地跺了跺脚,冲江传雨挥手“你等等,我先进去瞧瞧”
说完,一溜烟地跑了。
江传雨一看见生龙活虎的钟念,就知道自己弄错了那外套是钟念的,但穿的人不是。
他顿时松了口气,跟在钟念身后一起进了医院。
“是谁出事了”
“孙茂那小子花生过敏”
两人绕着急诊区转了一大圈没找到人,钟念打了几个电话,领着江传雨上了四楼。
孙茂已经打过针送进病房,钟念进去待了会儿,出来四处一张望,朝坐在走廊里的江传雨走了过去。
“不进去看看”
钟念在他身边坐下,长舒了口气,“不过也没什么好看的,孙茂已经睡了,脸肿得跟猪头一样。”
江传雨微侧过头问“是过敏性休克他这种严重过敏的,平时得非常小心。”
“平时我们都很注意,连巧克力都不敢随便给他吃的。”
钟念出了一身汗,把头发往后捋了捋,岔开腿瘫在椅子上喘气。
这层都是病房,走廊上没什么人,空荡荡地摆了点盆栽,剩下就是无处不在的消毒水味。
窗外已经黑透了,玻璃完整地倒影出他俩的模样,一个双手撑膝正襟危坐,一个四仰八叉没骨没皮。
“吓死了。”
钟念把头枕到椅背上,闭上眼缓神。
“谁见过吃个酸菜鱼把人吃倒下的徐婉扶他的时候还把手给烫了。”
他没吃晚饭,从接到消息就往医院赶,火急火燎的,现在坐到江传雨身边,被清爽的海水味笼着,身心都静了下来,拉长语调,絮絮叨叨地话家常。
“我就是懒了一下,没跟他们出去,不然也不会整这一出了向衡那逼你知道吧,一贯的装逼拿腔调,今天也吓着了,这会儿都没缓过来。”
江传雨透过玻璃窗的倒影,看到钟念扭头对着自己说话,姿态跟神情都是慵懒的,他有些意外,蓦地闻到青草气息,才恍惚这小子是阻断剂失效了。
像被日光晒透的草坪,蔫头蔫脑的,突然失去了阻断剂的拦截,还有点不知所措,怯生生地朝外扩散,撞见海水味的分子,立刻缠上去求抱抱。
受到惊吓时,ao会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