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晴冲他俩摆摆手,又把手指对准钟念,
“人家这会儿是这么想的,以后可不见得不会变。人总是往高处走的,你喜欢的人很优秀,你只能把自己变得优秀,而不是让他来迁就你,变得不优秀,懂不懂”
“你得为他着想,努力赶上他”
这道理钟念当然明白,他一边嚼着牛肉丸,一边无奈点头。
钟晴喝下三杯后,跳上桌开起了演唱会。
“来,山上的朋友请给点掌声新人出道,请多多支持,谢谢”
江传雨被吓到一脸空白,直到钟念捅了他一肘子,才慌忙举手鼓掌。
钟念下了个能播放掌声尖叫声的a,不时按一下。
钟晴还独爱粤语歌,唱的全是90年代的劲歌金曲。
“情海变苍茫,痴心遇冷风”
她嗓音其实挺不错,感情又丰沛,江传雨虽然听不懂粤语,但居然被带入气氛里,认认真真地给她打ca。
钟念吃饱喝足后,拉着江传雨回房,江传雨有些担忧地看了看钟晴,问
“就让她这样唱下去”
钟念侧耳一听,台上的曲目已经变成了铿锵有力的精忠报国,他不在意地摇头,
“粤语过了是古风,古风完了还有个经典的回家,唱完她就会睡,没事儿,我和保姆都习惯了。”
江传雨神色复杂地望着钟念,叹气,
“你跟你姐,真是一家人。”
“那可不”
钟念朝钟晴投去一瞥,语气淡淡的,
“每到年关,她都不太好过,明天我们要走亲戚,她又会被七大姑八大姨围着问怎么还没结婚。”
江传雨跟钟念一同看过去,钟晴从花瓶里抽了支玫瑰当剑舞,神情悲壮地唱“何惜百死报家国”
“晴姐有没有”
“大学时有过。”
钟念转身上楼,似是不忍再看钟晴这幅模样。
“不止一个,但都没有继续下去。”
钟念走到自己房间门前,停下脚步,回头看江传雨,
“有时候我会想,是不是因为带着我这个拖油瓶,所以她才没找到归属。”
江传雨深深地看了钟念一眼,语气笃定,
“放心,绝对不是因为这个。”
钟念垂眸一笑,打开房门,
“明天一大早我们就走,你要回家吗年前最后一次回家哦,除夕必须跟我们一起守岁”
江传雨翘起唇角正要答话,兜里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看了一眼,冲钟念点了个头,走到旁边接通电话。
没多久,江传雨挂掉电话,神色平静地告诉钟念
“不知道除夕能不能陪你。刚才医院打来电话”
他顿了顿,接着开口
“江遇舟死了。”
一个人死去后,会留给家属一大堆事情。
销户销卡、财产转移、办理丧葬。
过年在即,工人回家,政府部门效率下降,各项手续江传雨跑了好几天才办妥,下葬则选在了年三十。
钟晴坚持旧事旧年了,一定要在新年来临前,把这桩事了解。
没人愿接这活儿,她提了十倍的工钱,才召回工人。
于是,江传雨和钟念踏着爆竹声,来到公墓,看着江遇舟下葬。
墓碑很简单,连张照片也没有,上面只有江遇舟的名字和生卒年月。
江传雨扫了眼左右邻居的墓碑,低声问钟念
“会不会太简单了”
钟念蹙眉,拉着江传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