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惊鸿睁眼苏醒,意识回归,忽视周身的疼痛, 动作缓慢地坐起来, 行动时尚且能够听见骨节摩擦的咔哒声。
阿撒兹勒用大半力量施展幻境失败,遭到阵法反噬, 颓然摔倒在地。
哇的一声呕出一口鲜血,心脏处传来钻心的疼痛, 他捂住胸口, 神情痛苦又狰狞,显然受了不轻的伤。
楚惊鸿调转方向,双脚落在地上,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顶上的皎月仍在, 透过圆窗洒下冷清的清辉,照在楚惊鸿的头顶。月光模糊了他的脸庞, 也让他的目光始终处于忽明忽暗中, 看不大清。
这是阿撒兹勒抬头仰望时所见的景象。
楚惊鸿摸了摸脖颈上的那道伤口,放下时指上留有已经干涸呈现黑红色的血痂。他开了口“你知道幻境对我没用的。”
他本还在担心阿撒兹勒要使出什么招数,却没想到竟然只是个幻境罢了。
楚惊鸿有着引以为傲的坚定意志,阿撒兹勒想利用幻境迷惑他的心智, 让他迷失在虚幻中,实在不可取。
心脏处的揪痛震感刚刚过去,阿撒兹勒松了手, 他现在处于脱力的状态,索性便放任自己依靠在祭台边角上。
祭台边冰凉刺骨,一如他犹堕冰窖的心。
听到楚惊鸿的话,他抬起一边眉毛,眼尾微抬,暗藏锋芒的猩红眼眸显露,信口道“我知道,幻境对你没用。你一向聪明,哪怕是当年神明的囚禁也困不住你,何况是区区一个幻境呢”
楚惊鸿皱起了眉头,对他含沙射影的话产生不愉。
阿撒兹勒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抢在他开口前问了句“阿鸿,知道我错在哪儿吗”
“让我来告诉你。”阿撒兹勒按住心窝,苦笑几声,接着声音轻得几不可闻,语气却平静极了,“我一直困在我想要的,和我知道我得不到的之间。”
他一直认不清自己的位置,苦苦深陷在这段本就虚妄触之不及的错误情感中,知错却不及时止损,双手紧抓不放,最后被伤得遍体鳞伤,又只能眼睁睁对方的离开。
“是我强求了。”阿撒兹勒做出结论,对自己,同样对这段感情。
从始至终,都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是他强求了。
阿撒兹勒搭下眼帘,神情里皆是无措与动容,他忽生感慨万千。
“无论是千万年前,还是现在,阿鸿你选择的从来都不是我。”
“从来都不是。”
传闻中负责看管镇压的大天使长为一己私欲,听信了造物的谎言,心生悸动,心甘情愿地走入对方布满浆果的甜蜜陷阱中,再也没出来。
在阿撒兹勒平静叙述之时,楚惊鸿一直没有吭声,他静止在那里不动,仿佛被石化般。
听完后,楚惊鸿仰天长长一声叹息,呼吸变得绵长又粗重。
幻境中有关当年的事情,他的确对阿撒兹勒有愧,所以在此事上并无立场多加反驳,错便是错了。
说完这些后,阿撒兹勒似乎是倦了,闭了口再没有多说只言片语,只是当楚惊鸿从祭坛上下来时,问了句“你要走了是吗,阿鸿”
楚惊鸿嗯了声,算是回应,然后弯下身子从他手里拿走那瓶装有k心头血的瓶子。
阿撒兹勒见状并不阻止,他自知楚惊鸿意在此物,且自己现在遭阵法反噬,重伤未愈,的确无力与楚惊鸿再争。
楚惊鸿将瓶子装进自己衣服内部衣襟的小包里,手轻轻拍了拍,确认安放妥帖后,走到了k面前。
对方有所感地抬起头,他眼含深意地看了一小会儿,因为心头血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