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金枝不住摇头叹气,一声一声,“她不得恨死你”
楚幼清忍不住无声抽疼地哭了几下,捂了捂话筒,又松开,镇定地告诉奚金枝具体发生了什么,“妈,你知不知道,爸爸他真的是倒台了。警方内部的声音很大,要求检察院尽快开庭。
另外,与爸爸合作的各个方面,都要与他切割干净,他已经不只是有这一桩官司妈,我必须现在和她离婚,不然我心里总惦记她,害怕牵扯她,我怎么专心处理事情,我会发疯的
你放心,律师我会找人看住,绝不会让她影响岑局。”
她这后面的话,说得坚定无比,没有温热,没有一丝感情的波动。
奚金枝听得心肝绞痛。
她总以为这个女儿,漂亮是漂亮极了,却永远少些烟火气,冷远得很,直到和岑之豌结了婚,越发出落得有一种真切鲜活的实感,像是学会了享受人世俗华的快乐。
奚金枝真觉得,这儿女婚事,她赚够了本,女儿从此幸福无比,结果还没高兴一个月,快乐的源泉没有了,岑之豌不是她媳妇了。
冷飕飕,寒彻彻,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奚金枝一跺脚,保证道“你行动你的妈去找景然养父这个孩子是不是发疯了
幼幼,你爸命好,摊上你这么一个好孩子他的事情,妈不想听,但妈劝你一句,尽人事听天命,你尽到义务就好,问心无愧就好。”
楚幼清想着这“问心无愧”,念着岑之豌,可不是问心有愧,一时心肠软弱,再绷不住,倾诉哭道“妈,我们这次就真的离了她以后就喜欢别人了”
奚金枝心疼地哄她,“哎呦呦,宝贝哦早知道你们这么好,妈不该让你们这么早结婚”
楚幼清也猛烈后悔,痛彻心扉,这婚结得太仓促,她怎么就没让岑之豌来追追她,怎么就没和岑之豌好好谈个恋爱,现在都不可能了。
母女俩对线无言,很快,极有效率地挂断,家中内外,诸事纷飞,有了一种“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意思。
楚家的两位女侠,绝情断爱,要往刑场上奔赴似的。
岑之豌出了律师行那座危人耸天的大楼,挂着大框墨镜,摇着小坤包,漫无目的在街上走,心中沉甸甸,孤寂得很。
她简直无法去细想,刚才都发生了什么,只是记住一个结果。
抬起脸,商业街的宽幅屏幕上,广告滚动,楚幼清代言的高奢,接连两条飘过去,让岑之豌产生很幻灭的感觉。
离婚总是说起来容易,即使是一种求胜策略,但仔细想想,真的操作起来,真的拿到离婚证的那一刻,婚姻关系切实的斩断了,以后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未来怎么样,都不好说。
岑之豌有点佩服那些为了多买一套房子,而敢于离婚的人,是真的勇士,岑之豌比不过。
反正她就是不离婚。
只要不离婚,楚幼清就还是她老婆,楚幼清就不许喜欢别人。
岑之豌乱七八糟地安慰自己,也不管有没有道理,她犹豫着,终于给魏弥勒打了一个电话。
魏厅长这种大官,发微信是没有用的,消息太多,来不及查看。
岑之豌要和她妈说话,魏厅长接起来,为难地很是沉默了一会儿,厉气道“不行。除非特殊情况。”
岑之豌立刻抹了两把眼泪,对魏厅长说“魏伯伯,我是岑晓秋唯一的女儿,我现在失恋了,想跳楼,这个算不算特殊情况。”
魏厅长几乎是不由自主地翻了一个白眼,说辞难辨真伪,感人得很,批评道“鬼东西。”
他权限范围内,岑之豌得以和岑晓秋短暂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