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绿早先跟李侍郎撞在一起的时候,顺了钥匙。她们从角门偷偷溜了进去。
李府宅子不大,下人躲懒在房里吃酒。
让两个丫鬟守在门外,琬宁摸进了书房,借着微弱的烛火开始翻桌案。
除去一些应付朝中的案轴,再就是李侍郎素日练字的字帖,书信一类的倒是少见。
轰隆一声,屋外雷鸣震天。
夏日雨水来得急,不一会儿,豆大的雨滴便铺天盖地砸落,树叶刷刷作响。
琬宁自小便怕雷声,尤其此刻做的事儿更令她心惊,又是一个劈天响雷,吓得她蹲坐在书柜下的角落,撞翻了下边的暗盒,白嫩的手心被锋利的边角划出了一道血痕。
她顾不得疼痛,无意识的抱住头,手臂紧紧的压在耳前。
不知过了多久,雨声不歇,雷鸣倒是小了些。
琬宁身子不住发抖,她想起身,可透过昏黄光晕的烛火,看见门外不知何时站了个男人的身影,而宝珠她们竟然没了踪影。
狂风暴雨不为所动,笔直挺拔的立着。
这会宋庭严应该是和哭闹的红玉纠缠着,若能回来也只有李侍郎一个人,可是不知为何,她总感觉李侍郎好像没有这么高。
琬宁定了定心绪,手扶着书柜,另一手撑在地上,挣扎着想起身,不想脚踝泛软,借不上力。
雨还在下,外头的人终是不耐烦,抬手推开了门。月华铺撒在他肩上,镀上了一层银白的光辉。
与此同时,琬宁死死的攥着那暗盒,在他进来的一瞬间狠狠的朝前方砸过去。
刚劲有力的手臂微微一挡,暗盒里的的东西撒了一地,簌簌的声响就着雷鸣,吓得琬宁紧紧闭上眼。
黑暗中,她拔下发髻上的青蝶钗,藏在了袖中,做好鱼死网破的准备。
来人脚步不清不缓,透过烛光,琬宁眼眸一滞,簪子落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颤抖道,“沈辞”
他回京有一个月了,两人的府邸虽住在一条街的对门,可却从未见过。
琬宁无颜,沈辞大概早就恨透她了。
谁还会喜欢一个见异思迁的人呢。
可是琬宁好久没见沈辞了,好几年了,她其实很想他。
她一瞬不瞬的望着他,唇抿着,没来由的委屈。
心绪绞着,一颗两颗金豆子顺着脸颊滴落,想到自己此刻安全了,她再也控制不住,金豆子汇聚成流,决堤般淌下。
可她又不想在沈辞面前露怯,悄悄的别过脸。
小动作落在沈辞眼里,他攥紧了手,只觉得胸腔压抑着,不是滋味。
跟上来本想问个清楚,可见到她这个模样,他又有些不忍。
若不是他匆匆赶来,在门口打晕了要去报信的下人,等人回来,就凭门外那两个小姑娘,她要怎么自保
“你来这做什么”他冷冷开口。
沉默了良久,沈辞终究顾忌着面子,没能问她为什么要与敬国侯府结亲。
琬宁怕极了,眼底红红的,小声道,“找信,与你往来的信。”
信
沈辞挑眉,倏然就想起这两年里那一封封往来的书信。
他会给讲将雁关的风土人情,告诉她那边以糙米为主食,哽涩难咽,不如盛京的米细长柔软,但却更抗饿。
会和她说这月打赢了仗,俘获的东西里他挑出了一些新奇有趣的小玩意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