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崇荇抬头,“你猜到了”
沈辞思忖着,突然猛地想起前几日来到府上的赵宗筹。
“不好。”他飞快披上外袍,顺手抄了门口的箭袋朝外面掠去。
沈辞跑得极快, 腿上的伤隐隐作痛, 可他顾不得了,手指放在唇边, 吹个哨子。
一匹毛发柔顺,黝黑锃亮的汗血宝马从马厩处飞奔而来。
沈辞扯过缰绳, 踩着马镫, 一跃而上, 驾着马冲出了沈府,朝着京郊方向绝尘而去。
长御军和赵宗筹的军队都在京郊十里处扎营, 他必须在大军进城前赶到。
能熟知青龙符存放位置的人很少,沈辞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听来的, 并且偷了去。
那日, 赵宗筹火急火燎的来劝他早做打算,而后, 他也不曾给过什么回信。
想来,赵宗筹按捺不住,怕宁王一党想在除夕之夜废太子,哄骗朝野, 想带兵镇压。
可那样,就中计了。
寒风骤起,天色阴沉了下去,空中飘起了大雪,鹅毛般飘飘洒洒。
沈辞驭术极佳,一个半时辰的路程,他一个时辰就来赶到了。
沈辞朝远处看,黑压压的大军声势浩荡,显然就快到城门边上了。
他握着缰绳朝前架了几步,冷声怒喝,“赵宗筹,让你的军队退下。”
不远处,赵宗筹神色果绝,毅然决然的朝前走,丝毫没有停下的动作。
沈辞眯眼,左手撑着弓,右手把弓弦拉得满满的。
“嗖”一声,弓箭当当正正的射掉了赵宗筹的盔帽。
这一动作,极具侮辱性,可沈辞顾不得了。
沈辞驭马到他身旁,脸色极黑,怒呵道,“无君王之诏,擅自领兵,还偷了沈家的兵符,你疯了吗”
赵宗筹一脸着急,“辞儿,今夜群众皆在,陛下昏迷,孙皇后越俎代庖,是拥立她儿子宁王的最佳时机,我不信他们没有动作,你拦我作甚”
“糊涂。”
沈辞转身,指着城楼上,“你看那是什么”
赵宗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抬眼看,瞳孔一缩,城楼上格与格间隙中隐约能看见蓄势待发的弓箭手。
“辞儿,这”
沈辞哼笑,“你今日若真是领兵冲进城里,宁王一拿你一个准。”
早先沈辞便猜觉,谢扬稷不是个冲动的人,没有十拿九稳的机会他是不会轻举妄动的。也许,昭惠帝病重,给他下毒只是一个假象,想以此来蒙蔽他们的眼睛。
赵宗筹是他的师父,功夫卓越,手握重兵,却缺少智谋。
能折了这么一员大将,对东宫和沈府不可逆的损失。
沈辞冷冷道,“谢扬稷是想造成他谋篡皇位的假象,请君入瓮。你想想,你无诏动用兵符,领兵进宫,声势浩大,他若什么都没做,反而可以治你个谋逆犯上的罪名。”
赵宗筹恍然大悟,一拍大腿,斥骂道,“他娘的,给老子玩阴的,真是个孙子。”
沈辞对他这粗话见怪不挂了,睨了他一眼,“让他们退下,进宫吧。”
林府备好了马车,打算合家去大业宫朝见。
琬宁在前厅踱步不停,眉心蹙着,眼睛一直盯着府门外。
沈辞说好了来接她一起去的,都迟到了半个时辰了,怎么还没有来。
她不停的走着,脚下小橘跟着她的步子,一蹦一跳的,想咬落下裙摆上的带子。
似是跟不上琬宁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