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三个四条腿的机器爬虫顺着坑道,到达目的地。
哔
一声短促的警报
“这是”
下一秒,中控室所有的显示屏上的红圈同时消失
危机,就这么解除了
凝固的气氛瞬间化开,周围的人都松了口气,有的甚至抹起了眼泪。显示器旁一个四十岁的胖大叔直接抱着同为研究员的妻子痛哭流涕。和平年代里死亡都是故事,亲身经历一次才知道什么叫感动人间。
阮新取下眼镜,揉了揉眼睛,止不住地咳嗽。
实验室门口,脸色灰败的李教授身影孤独,被刚刚赶到的武装特勤围着,正和x的负责人在洽接什么。
听到声音后,他回头看向阮新,然后拦住风尘仆仆刚进来的李沙。
李沙对他爸点点头,走近阮新,脸上露出一个惨烈的表情“走,先带你去医院。”
“我”阮新咳的眼角泛红,说不出反驳的话,被李沙架着,几乎是拖出去丢进副驾驶座。
天阴着,雪依旧是雪,去时和来时仿佛没有什么区别。
但阮新明白,经此一役,圈量子引力实验一定会被叫停。
tfds高能物理研究所,这座李教授掌控的金字塔巅峰,即将面临重大事故的审判。
它会落在谁手里,薛临吗
发动机嗡嗡地响,道路两侧光秃秃的树木向后倒退。
李沙驾驶座上,扭头忽然道“阮新同学,你拯救了b城虽然这次注定只能深藏功与名。”
阮新想笑,却没笑出来。
这感觉就跟时隔五年,回到母校,却被通知学校将被拆除了。
他顿时有点茫然,如果tfds都消失,那他该去哪里呢
医院。
面熟的医生,面熟的圆桶助手。在一人一机器的目送下,阮新做完检查,被推进了病房,
这大半天思维和精神都处在高度紧张,忽然放松下来,阮新很快困得睁不开眼,吃了药乖乖钻进被窝。
黑暗覆盖了整个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隐约传来海浪声。
面前有一扇门,门的四边缝隙透出亮光。
我来过这里。
阮新忽有觉察。
他站在门前,正准备推,又收回手,轻重适当地敲了三下。
咚咚咚
“请进。”
阮新下意识低头,注意到自己正穿着医院里的病号服。
这也太不正式了。
念头一出现,蓝白条纹松垮的衣服立刻变成白色高领毛衣、灰色休闲裤,贴身舒适,分外熟悉产自家中衣柜。
梦里还真方便。阮新一笑,推开门。
白昼如炬,亘古不变的纯白色的荒原,荒原上孤立的一把椅子,椅子上背对他而坐的男人,正面对远处咆哮的海浪。
阮新迈开一步,这一步既长又短。或许梦境就是毫无逻辑的,让他瞬间来到男人身侧。
“先生,您好。”阮新礼貌地微笑道,“我们又见面了。”
男人偏头,他近乎纯白的发色和长睫有种奇异的圣洁与温柔。
霎时,身旁凭空出现另一把一模一样的黑色椅子。
“阮先生,请坐。”他说,“恭喜阮先生,拯救了b城。”
“谢谢。”
阮新感觉自己忽略了什么,没有多想,只是与他并排坐下,望着远处的滔天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