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风定定神,正色道“是我不该随便麻烦霜姐姐。”是他和断浪的交情,本来就与她无关的,他又凭什么要她帮忙“你不欠我,而且,或许,你不觉得,但是,我的确认为,霜姐姐你,对我很好”
秦霜一怔,聂风已经转身离开。
行在回风云阁的路上,聂风随手抓起一把雪以掌心拼命力搓,就像在搓着雪球,可惜这个雪球始终无法搓圆。他没有得到秦霜的允准,不知该如何去和断浪说。
面对秦霜强行维持的冷静已经消失,不见的时候,他想她,觉得只要能呆在她身边,哪怕不说话远远看着也好。见了,又不由自主绷紧神经,怕被她影响到忘了自己的坚持,变成只是随她意而行的木偶他对她,始终不能像对断浪一样,一片赤心
杀父之仇,就算他能够放下,难道真的就可以忘却么在秦霜心中,她也始终记得吧她觉得她欠了他,不单只是指冰心诀的传授,也许也有着让他在失去了母亲后又失去了父亲的歉意
但是,是爹逼她啊。这是怎样的一笔糊涂账都是自己,不该说那一句话,挑起爹的心魔,害了爹,也毁了自己原本的梦想
“风少爷,你怎么在这里”
聂风抬起头,丢开雪团,勉强一笑“孔慈,早晨多谢你。”
孔慈道“风少爷,你太客气了。你是要回风阁么”
聂风看她挽着一个篮子,顺手提过“你去哪里了”
孔慈知道聂风没有架子,常常帮一些年事稍高或身体荏弱的婢仆干活,对她更是客气,也不再如初时见他帮忙时的惊惶“云少爷受伤了,我去取些药材给他熬药。”
聂风心中一动“云师兄受伤了”
孔慈点头“是啊,内伤,很重的,至少要修养一两个月。云少爷让我不要声张,不过风少爷回去见了也就知道了。”
聂风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问孔慈“好好地怎么会突然受伤呢”
孔慈低下头“大概是练内功时不小心出了岔子。”
聂风一笑,忽然道“云师兄昨夜不在云阁”自他入住,风云阁便一分为二,一半为云阁,一半为风阁,虽有一庭相通,却罕有往来。
孔慈条件反射地回答“是啊。”发现自己说漏嘴,连忙死死地捂住,“风少爷,你千万别说出去。早上文总管来找你们,我可是说你们一早出去了。”
聂风温言道“我在断浪那里,云师兄,他,在天霜阁”
孔慈连忙左右看看“风少爷,别说了。”
不需要再说,聂风心中已然惊骇不已,原来伤她的是云师兄为什么虽然未曾明说过,但他能看出来,步惊云对于秦霜,是异常在意的。那么他又怎么能对她出手呢
她看似风光的背后究竟藏着多少无奈
他不能去问她,她只会微笑,温和,同时也是拒绝,她的孤独已经是入心入骨,让人看着想落泪,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
他也不能去问步惊云,永远仿佛只藏身于黑暗中的不哭死神,本身已经冷得让人心碎,更容不得人去问他心中的所想
聂风垂下眼,忽然发现,偌大的天下会,竟是无比地令人觉得孤单
他的无奈还只是刚刚开始,不数日,他便被叫到第一楼,
聂风本是念及天下会若不能与无双城结盟,势必再次掀起腥风血雨,所以才倾力出战独孤鸣,没想到盟约虽成,但转眼雄霸就命他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