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玉混乱中躲在一个雪丘之后,居然也逃得性命。不知如何让他重又拿到杞柔的尸体,正持着一把刀在尸身上比来比去。
鬼虎目眦欲裂“你”
冷玉得意洋洋地道“你若是敢动,我便一刀划下去,让她死也不得全尸。”
鬼虎一双眼睛怒睁至几欲爆裂,偏偏脚下不敢挪动分毫,她为他而死,他怎忍眼睁睁再看她的尸体再被人。
风清鹰哈哈大笑,一边追杀聂风,一边呼喝残存的风月门众去围攻鬼虎。
耳中听得一个恶人、一个小人的得意狂笑,竭力闪躲中,聂风小小的胸膛一起一伏,双手也在急剧颤抖为什么好人会死,坏人却可自在逍遥为什么恶人肆无忌惮,重情重义的人却素手缚脚谁能主持公道难道世上真的没有公理难道自己只能活在父亲和霜姐姐的庇护之下
聂风愈想,心头愈是波澜起伏,烧着的血由心直向脑门冲去,烧昏了他的脑海,一股莫名而可怕的力量突然在他体内暴增,小身儿的肌肉在贲张,要他不能不发他似乎已忘记了一切,甚至忘记了他自己
待他缓缓地从地上苦撑而起,也不知自己于何时昏倒地上,更不知适才发生什么事。
一举目,赫然发现风清鹰和冷玉的尸首就距其不远
风清鹰自胸腹以下尽被一刀剖开,肠脏全都掉了出来,双目流露的惊诧之色,像是无法相信杀他的人居然有能力可以杀他一样泠玉死得更加凄惨,四肢尽被劈断,腰际更被拦腰斩开,头亦被割了下来,整个尸身碎作七截,本是俊如冠玉的脸,被千刀万剐,化作肉碎
一声轻响,一把刀插在他身前的地上,傲然迎着风雪伫立,正是雪饮。
聂风从看见风清鹰和冷玉凄惨死状的惊骇中惊醒过来,仓皇游目四顾。白雪茫茫,尸骸满地,只有一名黑衣少女背对着他负手而立,仰首望天。鬼虎和自己的老父聂人王都不见踪影。
聂风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颤声道“霜姐姐,我爹呢。”
秦霜也不回头,淡然道“想为他收尸便随我来。”
聂风拾起雪饮,跟在秦霜身后,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秦霜停下脚步。不待她说,他已经看见雪地上倒卧着聂人王的尸首。
聂风脑海一片空白,为何会变成如此霜姐姐不是说过恩怨了结了么仿佛游魂一般走近,聂人王身上别无伤痕,只是一剑穿心,正是秦霜的风格。
聂风颤抖着伸出手去,聂人王脸色平和,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微笑,仿佛他终于在死后找回了自己的平静。
可是聂风呢爹忘了自己还有个儿子吗他不是答应过待此间事了,便父子俩一起退隐归田,重过以前的生活么他不是说也许未晚吗
“爹”聂风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吼,跪倒在雪地上。
也不知哭了多久,聂风终于晕了过去。待悠悠醒转,他只希望昏迷前看到的情形是假,但身前聂人王的尸首,旁边静立的秦霜,都提醒他一切并非幻梦。
默默拿起雪饮,开始挖坑。他不知道该去恨谁。恨秦霜吗是老父发狂翻脸追杀于她,难道他指望她不还手此刻掩埋的是她的尸体恨娘吗是她的遗弃让老父失去神智,可是她终究是他的娘。世间哪有恨娘的儿子。
他连番遇事,未曾好生休息过,中途气力不支,哀伤过度,又晕了过去。但一旦醒转,便立即继续挖坑。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