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痛一般,手指依然抵着沈桥,沉静地阖着眼。
罡风扑面,掀得人几乎站立不稳。
而那些烟气在疯狂冲撞之后,终于静归温顺,慢慢消融淡化。
闻时额前的头发被风掀起又落下,衬得他皮肤毫无血色,比之前苍白不少。
夏樵的恸哭依然出不了声,他死死攥着沈桥的手,却感觉掌中越来越空。
黑色烟气彻底消融的时候,他抓着的人连同整个笼一起,彻底消散不见。临消失前,他听到了沈桥最后一句温声叮嘱“天凉记得加衣,热了别吃太冰,好好的,啊。”
笼消散后,真实的景象显露出来。
他们还坐在那辆大巴上,身后的人还在聊天,一切如旧。
沈桥下葬的地方背山靠水,底下还有一大片花树和田。
夏樵把寿盒放进墓里,亲友邻里照风俗把红枣和糖糕填进去。
孝衣孝帽一烧,石板一压,这一趟就算送到头了。
下山的时候,夏樵喉咙里终于有了呜咽,又哑又轻,却像尘封许久的锈罐终于撬开一丝缝。他走走停停,如果不是有人推着,可能永远也下不了这座山。
就在他赖住脚步,想要转身的时候,跟在后面的闻时忽然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脑勺,沉声说“别回头。”
别回头。
让他干干净净来,也干干净净走。
山脚下的花树不知是哪种,风一吹,便落了满地。
闻时被扫过的花枝迷了一下眼,他阖眸再睁开的时候,恍然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
就好像曾经也有那么一个人,手掌瘦而薄,带着温凉触感,轻拍着他的后脑将他往前推了一步,劝哄似的说别回头。
他原地停住,怔忪几秒,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
看到谢问落后几步,不紧不慢地走在狭长的路上,伸手接了一朵滚落下来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