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时“嗯”了一声。他嘴唇动了一下,但并没有再说什么。
于是两人目光还落在对方身上,却忽然没了话。
突如其来的安静让氛围变得有些怪,像秋冬天静电的绒毛,根根直立却又是柔软的。
谢问目光移了一下,朝厨房那边瞥扫过去。闻时也已经敛了眉眼,拇指滑过手机屏幕,淡声说“干嘛一直站着”
谢问没答。或许也说不清理由。
他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说“正要坐。”
闻时余光瞥见他脚尖转了一下,几乎要朝身边这个空位走过来了
但他最终还是在单人沙发旁止了步。
“烫不烫啊老毛叔,我来吧”夏樵的声音由远及近。
“一边去。”老毛回了一句,“你把垫子在茶几上摆好,免得把茶几面弄坏了。”
跟着嗓门一并过来的,还有好几道脚步声。
这几人的动静实在很大,闻时终于又抬起头,刚巧看到谢问从他身上收回目光。
对方像是不经意地瞥扫了一下,或是只落了极其短暂的一瞬,蜻蜓点水,而后便投到了最吵闹的地方
老毛端着一个砂石质的药钵,迈着匆匆的小碎步来了。大召小召追在他后面,夏樵手里拿着两个圆圆的杯盘垫。
药钵里的汤汁还沸着,滚滚热气瞬间散开来。
闻时看着那片热烫的白雾,忽然想起曾经听来的一句话
你看见他在看你,他就一定也知道你看见他在看你了。
当时这话是他某个徒弟拿来调侃别人的,与他全然无关。他在一旁听得随意,只是因为外绕,所以一直留有印象,又在这一刻乍然记起。
谢问在那蜻蜓点水的一眼后便没再转头。他在老毛冲过来的时候朝后让了一步,几乎退到了闻时旁边,提醒了老毛一句“你瞄着茶几,别冲着我,是要泼我还是怎么”
“那我哪敢,这边离得近好摆放。”老毛委委屈屈地说了一句,一个马步稳稳扎在茶几旁,占了谢问刚刚的位置,指使夏樵说“两个垫子摞一起。”
夏樵听话照办,老毛这才把药钵搁下,还调整了一下位置,端端正正摆在闻时面前。
闻时习惯性伸了手,却听见夏樵说“我去拿个碗和勺。”
老毛纳闷道“拿碗和勺干什么”
夏樵比他还纳闷“盛了喝啊,不然捧着这么大一个钵灌吗”
“谁说是喝的。”老毛没好气地说“泡手用的。”
“真的假的泡手就管用”小樵同学开了眼界,又有点将信将疑。
“灵”老毛差点要给他解释这药怎么对灵相起作用,话到嘴边又想起自己现在只是谢问的店员,会知道灵相这些东西,但接触不会特别深。
于是他匆匆朝谢问瞥了一眼,含糊说“反正对身体有好处。”
谢问“”
“看我干什么”谢问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老毛意识到自己此地无银了,忙说“就看看。”
老毛这么一改口,在不知情的人眼里没什么,但变相提醒了闻时。他收回了要伸向药钵的手,假装自己并不知道这玩意儿是泡的,不是用来喝的。
可是夏樵这个二百五却来拆他的台,说“哥你好聪明啊,居然知道要泡手。”
闻时“”
“我不知道。”闻时冷飕飕的,“你哪只眼睛看出来的”
夏樵没想到夸人还能被怼,委委屈屈地在旁边坐下,但又碍于怂,没敢挨得太近,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