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怡盯着那根棉线,愣了好一会儿,然后仰起了头。
她的脖子应该也扭折过,仰起来的时候几乎是整个儿翻过去的。她咯咯笑着,可能是想故意吓唬人,却发现被吓唬的那位无动于衷。
她看到了闻时瘦削好看的下巴,看到他缠着线刚收回去的手指。因为个子很高,她看不见脸。
于是沈曼怡的脑袋朝后翻折着挂了一会儿,又慢慢直回来。动作间,骨骼发出咔咔轻响,听得人毛骨悚然。
她又换成转头的姿势,朝身后看了一眼,看到了闻时没什么表情的脸,跟“温和”这个词毫无关系,但帮她提裙子的,又确确实实是这个人。
“你结打得没有蔡妈妈好看。”沈曼怡忽然说。
“”
闻时无话可说。他并没有兴趣跟什么蔡妈妈比缝补,毕竟千百年来,他手里的线只管操傀和绞杀,凶得很,没干过这种活。
他跟小孩没话说,另一个人却有谢问迤迤然走过来,弯腰对沈曼怡说“说给我听听,哪里不如你蔡妈妈弄得好看”
沈曼怡不高兴地扁了扁嘴,指着烂了的肩带说“这裙子是鹅黄色的,这里应该是个蝴蝶结,很大,蔡妈妈给我弄的。”
谢问点了点头,直起身对闻时说“还缺个蝴蝶结,你给她系一个。”
闻时眼也没抬,沉声蹦了一个字“滚。”
沈曼怡闷闷地说“不要他系,我的蝴蝶结只是掉了。”
谢问“掉哪了”
沈曼怡沉默了很久,说“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但是没人帮我,蔡妈妈、李先生他们全都不见了,没人陪我玩,也没人帮我找。我只能跟你们玩。”
谢问“什么时候掉的”
沈曼怡低头想了一会儿,又慢慢抬起头。
她说“把我折起来的时候。”
屋里静了一瞬。
又过了片刻,闻时忽然出声问“谁折的”
沈曼怡漆黑的眼珠骤然转向他,一动不动地盯着。
闻时又问了一遍“谁折的”
沈曼怡张了张口,那一瞬间,她圆圆的口型似乎要说“我”,但还没出声,他又把嘴抿紧了。良久后,她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闻时皱起眉来。
我还是我弟弟
他总觉得那份日记有点诡异,想在沈曼怡这里再确认一下。但从她的口型来看,可能跟日记的指向是一致的。
原先以为这可能是沈曼怡的笼。但她这吞吞吐吐,说话都受限制的模样,应该不是。
至少不完全是。
难道又是双黄笼可如果是双黄,沈曼怡明显不占上风,哪能安安稳稳地站在这
疑问归疑问,既然沈曼怡先出来了,就得把她先解决。
“我想要我的蝴蝶结,我想要漂漂亮亮的。”沈曼怡认认真真重复了一遍,尖细的嗓音在整个房间里回荡,“为什么蔡妈妈他们不来帮我,我找了好久了,他们为什么不来。”
“别,他、他们不来我们来。”一看她周身黑气越滚越厉害,说话的语调也越来越诡异,大东攥紧了自己的金翅大鹏,连忙说,“我们找,我们找。你别急。”
他匆匆忙忙就在屋里转起来,却听见老毛说了一句“咱们刚刚一路过来,每个房间都翻过,可没有什么蝴蝶结。”
大东皱着脸指了指他,示意他千万别乱说话“万一还有漏的呢别急啊,这么多人一起找,还怕找不到么”
老毛又说“她说她找了好久了,一样没找到。”
大东“你”
你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