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话就说话,举什么手啊上课呢”周煦张口就是怼。
“我怕突然开口吓到你。”夏樵认认真真地回了他一句。
“你”周煦气结。
闻时转过头,夏樵说“哥,我刚刚被关的那个好像是沈家那个小少爷的房间,我在那边翻到了一本日记。”
“日记”闻时问。
“对。”夏樵点了点头。
“你那米粒大的胆子,还敢在屋里翻东西呐”周煦一脸难以置信。
夏樵脸皮发红,尴尬地说“不是主动翻的。我当时缩在床头柜跟墙的夹角,保证背后和两边都有东西抵着。那个本子掉在床头柜背后,我就抽出来看了一下。”
闻时“本子里写什么了”
夏樵“有一页说,沈曼怡喜欢玩什么真假新娘的游戏,经常缠着人玩。”
说完,他自己先打了个寒战。
孙思奇抖了一下,声音都劈了“那个沈曼怡不是失踪了吗所以这是她来找我们玩了”
闻时皱起了眉“还说别的了么”
夏樵声音越来越小“说了,但我吓死了,没记住。”
闻时“日记本呢”
夏樵“床头柜后面。”
闻时“你放回去了”
夏樵哭丧着脸“我从小有个习惯,看完书放回原地。”
闻时服了。
夏樵看着他哥木然的脸,说“要、要不我去拿来”
闻时摆了一下手“呆着吧,我去拿。”
他是真的胆子大,单枪匹马就往门口走。周煦难得做了回人,把手里的电子蜡烛灯扔过来说“你还是带个灯吧。”
闻时接了。
经过门口的时候,谢问侧身让开路。擦肩而过的瞬间,他忽然问了一句“你自己去么”
闻时愣了一下,想说不然呢
但不知怎么回事,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单调又沉闷的“嗯。”
走廊长而幽深,因为太暗的缘故,一眼望不到头。
闻时抓着蜡烛灯走了几步,背后的声音就变得渺远起来,像隔了一个世界。再走几步,声音就消失了,只剩下他的脚步声在走廊回荡。
这会给人一种错觉,好像他在这里不管发生什么事,其他人都看不见也听不见似的。
要是换个人这么走着,也许会有恐惧甚至孤独的感觉。但是闻时习惯了。
他每一次醒来走出无相门、走进全然陌生的尘世间,都是这种感觉背后永远是幽深无尽的黑,没有来路也没有归处。
他这样走了好多年。
只有在极偶尔的时候,他会毫无来由地冒出一个念头觉得长路后方应该有过一个人,看着他,送过他。
他常会在那个刹那间忽然回头,看到的却总是一片空。
夏樵被关的房间就在几步之外,强开的房门依然倒着,铁楔子和金属门轴散落一地。
那个念头又一次冒出来的时候,闻时正绕过那堆杂物。
他手指捏玩着蜡烛灯,进门前抬眸朝来的地方扫了一眼。
本以为又会看到一片空,却见一个高高的人影倚在门边,背对着模糊成片的长明灯火,隔着幽暗狭窄的长廊,远远地看着这里。
闻时停了步。
有那么一瞬间,他心脏倏地跳了一下。
他在黑暗里眯了一下眼,想继续往前走,但脚步却没有动。像是在等着什么人,又好像不是。
过了片刻,走廊里响起了脚步声,由远及近。
是谢问。
他一路过来都没有出声,绕开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