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句嘱咐把闻时、夏樵甚至谢问一起包了进去,毕竟就她所知,这三人两个没名没姓,一个被除了名,其实都顶不了大用。
结果她刚走,闻时就从卷轴门里钻了出去。
“你干嘛去”周煦叫住他。
闻时不是什么温和的人,对熊孩子更是不感冒,所以压根没答话。
“喂”周煦又叫了他一声。
闻时依然跟聋了一样。
直到谢问跟着钻出来,他才拧着眉说“你出来干什么”
“这门只有你能出么霸不霸道。”谢问指指昏暗的回廊“我去那几家店看看。”
说完,他也不等谁,径自往那边走。
闻时“”
他刚要抬脚,周煦又扯着公鸭嗓嘎嘎叫道“不是让你们别乱跑吗”
闻时扶着卷轴门的下沿,弯腰看向他“谁让的”
他总是冷冷的,这么低头看过来还挺有压迫感。周煦哽了一下,叫道“我妈啊”
“又不是我妈。”闻时说完就走了。
周煦被崩了一脸冰渣子,既没面子又有点气急。他“靠”了一声,紧跟着也钻出去了,那气势汹汹的模样,像一只追着人啄的鹅。
“哎你跟着我哥干嘛”夏樵知道自己胆子小,本打算老实在这呆一会儿,不出去添乱。
但他一看,中二病在尾随他闻哥,当即叫了一声也出去了。
于是张女士带队从卫生间回来,发现店铺里只剩下两个中年男子缩在一块儿抱团取暖,剩下的全跑了。
张碧灵就觉得这笼要完。
偌大的商场,依然只有零星几家店亮着青白色的灯。
闻时沿着回廊走过去,离得最近的那家店铺敞着门。
他刚进笼心的时候,匆忙扫过一眼,对这家店有点印象,因为店里好像全是相框,店主又很胖,看着能有小二百斤,关卷轴门的时候弯腰都很艰难。
可现在,那个大块头店主却没了踪影。
门前有一滩不知哪里来的痕迹,就像有人之前在这里久站过,湿哒哒地滴着水。
闻时把卷轴门往上推了推,钻进店里。
他这才发现,整个店铺挂着的相框都是黑色的,大大小小,却都是同一个人的照片。
或者不能叫照片,而是画
深浓的眉毛,墨团般黑洞洞的眼睛,以及平直的唇。
正是那个到处追他们的女人的脸。
不过相框里的图没有颜色,全是黑白的,就像满墙的遗照。
这些遗照就这么看着店铺中央的闻时。
忽然卷轴门发出咔咔声响。
闻时转头看去,就见一个阴沉沉的老太太站在门外,两手抓着卷轴门用力往下拉。
她又瘦又老,力气却极大,就听“哗”的一声
没拉动。
闻时站在店里,垂着的手指上牵着白棉线,线的另一头拴在外面的锁扣上,绷起的长线托着卷轴门,愣是让人一寸都没法往下拽。
老太太抻着两条胳膊“”
闻时冷着脸问“你干嘛”
老太太发白的眼珠盯着他,细细的嗓音说“这家店不开了。”
闻时“为什么”
老太太抿着唇。
闻时“店主呢”
老太太依然没吭声。
远处不知哪里传来一点响动,老太太回头往对面店铺的方向看了一眼,又转回来。
她咂了咂嘴,老迈的声音又细又飘“不开了,不开了,我要去吃饭了,该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