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毛点头“是吧。”
“找灵相应该也用不了多久,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该走了呀。”老毛揣着手,像个不知多少岁的老夫子,“老板的事也办得差不多了,本来不就是临走前去看他一眼”
双胞胎欲言又止,最后唏嘘道“就不再管啦”
老毛一脸“你在做什么梦”的表情,说“无挂无碍你当说说的修的不就这个么。万一走偏一点,那可就”
他正叨叨着,忽然看见双胞胎冲他挤眉弄眼。他愣了一下,转头一看,发现谢问就站在他后面,长而好看的眸子半垂着看他。
老毛吓一跳,差点扑棱起来。
好在谢问虽然听到了他刚刚那番厥词,却没说什么,也许是默认,也许是懒得评价。
他只是扫过那一桌狼藉,说“谁吃得多谁收了吧”,便往楼下走去。
老毛委委屈屈“嗳”了一声。
西屏园一楼店面关了半个,只留了柜台里的一盏灯。
闻时下来的时候,看到一个女人裹着薄风衣站在那里。身上有明显的湿痕,大概来的时候没有带伞,显得有点狼狈。
她听见脚步声,转过头来,看到闻时和夏樵的时候愣了一下。
夏樵比她还愣“诶是您啊。”
闻时不太记人,只觉得她眼熟。直到夏樵叫了句“张阿姨”,他才想起来这人去吊唁过沈桥,好像叫张碧灵。
本来沈桥下葬那天她也要去,后来临时有事耽搁,便没去成。
闻时对她名谱图上的排位倒是印象挺深,因为他传下去的这一脉沉在倒数第一,张碧灵就在倒数第二。
可以说是难兄难弟。
“你们怎么在这里”张碧灵看到他俩也很意外。
“来”夏樵尊重了一下之前的借口,说“想买东西,来朋、朋友店里逛逛,顺便吃了个饭。”
“朋友”张碧灵更意外了,“你说的朋友是”
“额就是这的老板。”夏樵硬着头皮说。
一起入过笼,一起吃过晚饭,还即将一起住,怎么也该算是朋友了。但夏樵就是觉得把谢问归为朋友很心虚。
“你们跟谢问认识”张碧灵说。
夏樵只能“昂”了一声。
闻时补充道“刚认识不久。”
“哦哦。”张碧灵点点头,“怪不得,之前来这边没见过你们。”
“您也认识谢问啊”
夏樵问完就发现自己说了句蠢话。
张碧灵和谢问虽然不同姓,但都算张家的旁支,认识也不稀奇。更何况他们处境还差不多,一个被除名,一个排名垫底,都属于无人问津的那种,没准还有点惺惺相惜。
不过,很快夏樵就发现,他们离惺惺相惜还远得很。因为谢问下楼后,张碧灵跟他说话的状态并不熟稔。
先客气了一番才进入主题。
“你是来拿东西的”谢问说,“那我得让老毛找找。”
“不是。”张碧灵摆摆手说,“都是些不要紧的东西,没什么。我本来是见下雨,又刚巧路过这边,来看看,想找你帮个小忙。有客人的话,我就不多呆了。你们继续聊,我下次有空再来。”
她把单肩包往上掖了掖,冲众人打了招呼便离开了。她行色匆匆,转眼便没了踪影,叫都来不及叫回来。
这一出弄得众人一头雾水,直到老毛拎着垃圾袋下楼,他们才回过神来。
闻时没打算久呆,他说了句“我们也走了”,便走到门边,想拿上那把黑伞。
谁知架子上空空如也,只有一片湿漉漉的水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