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先生别过头,捂嘴笑了一声,他手指着我的脚下“天上君要不要试试把自己的影子去掉”
“”我不解的看向脚尖,除了我真的飘了起来有什么问题吗为什么要去掉影子
太宰先生摸着下巴:“飘起来的天上君真像只红衣艳鬼。”
鬼都是没有影子的,想起这句话的我鼓腮反击“太宰先生刚才的动作就好像海绵宝宝”
太宰先生摸着下巴:“是那个黄色的方块吗”
“不是黄色方块,是海绵宝宝”
“哇海绵宝宝啊。”太宰先生用一种浮夸的口吻惊叹着,“原来天上大人喜欢看海绵宝宝。”
我瞳孔地震,我刚才不应该带上感叹号的,我可是睡前读资本论的人设。
我一副淡定的样子,“我看过一两集而已,刚才也只是告诉您黄色方块的学术名而已。”
“是这样吗真是遗憾啊,我还挺喜欢那个黄色方块的。”
“我准备好了是这样说吧”太宰先生走到我面前,伸出手“走吧,艳鬼先生,带我下地狱吧。”
我的心脏停跳了一拍。
坠落。
坠落。
坠落。
光芒黯淡的地狱,色彩稀薄的地狱,我们在坠落。
我紧紧抓住太宰先生的手。此时,我的心中闪现了一个念头如果就这样一直坠落似乎也是不错的结局。
“天上君”高处的喧嚣的风将太宰先生的声音撕得的支离破碎,“我的手要骨折啦”
“抱歉”
太宰先生手腕一转,轻巧的从我手中挣脱了出来。
他轻飘飘的撇了我一眼,脸上浮现出狡黠的笑容,他顺应着引力的拉扯向下掉落他肩上不合身的黑外套被风鼓动如翅展开。
就好像被风扬起的纸张余烬。
就好像在飞翔。
这个姿态狠狠地冲击了我的心神,我停滞在了空中,而太宰先生在往下坠落。
我突然想起我曾经参观过的一个摄影展,展览里有一张被评为最绝望的照片。当初我并没有关注它,我只是随意的扫过一眼便走向了下一张,但我听见有人在轻声讨论它,他们的对话引导我再次看向那张照片。
那是一张没有色彩的照片,白色的天空,灰黑的线条生硬的倾斜的高楼,还有一个从高楼下坠的黑色身影。
那两个声音说,几乎所有拍摄自杀者的摄影作品里,那些自杀者在飞翔中都后悔了,他们在空中挣扎,下意识护住身体最脆弱的部位,姿态让人悲伤又叹惋。但是这张照片中的人没有,笔直的线条,他安静的下坠。
就像太宰先生现在姿势。
是他因为知道我绝对会在他触底之前救下他吗还是因为真的不想活呢
我拂开浸着淡淡血腥味的空气,风在我耳边呼啸着,我压下太宰先生的一切抗议,拉住他的一只手。
他的手是冰冷的,被高处的寒风带走了所有温度。
“太宰先生殉情的话一定要两个人一起才算啊。”我说。
“您不是说知道地狱的存在后就不想自杀了吗”
“我没有自杀哦,我只是在享受自由落体。”太宰先生笑容满面,“天上君会飞吧,为什么不飞呢”
“因为殉情就要有殉情的样子。”我认真的说,“太宰先生也很喜欢这样吧,自由落体很开心吧。”
“而且,我没想到一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