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会慈在画展内,正在和一些收藏家交流着什么,看到叶柳园走进来,微不可查地顿了顿,走向叶柳园。
“宋哥。”叶柳园笑着跟他打招呼,“上次还要谢谢你。”
谢谢两个字叶柳园咬得尤其地重。
宋会慈今天没有带那双白手套,但装扮和叶柳园在隐秘遇见他时差不多。
“你来做什么”宋会慈问出的话中似乎带着冰碴。
“我没想做什么,二哥和爸他们经常夸宋哥的画,所以我很有兴趣,来看看而已。”叶柳园说完,就像是一个真正的观展者一样和宋会慈擦肩而过,径直走向挂着画的墙壁。
叶柳园在一幅幅画作前走过,发现宋会慈的画和他那个人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无论是原主的记忆,还是在隐秘中的一面之缘,宋会慈都是优雅而冷淡的。他的冷拒人于千里之外,他是荒原,也是冰川。
挣扎、流动、鲜活、激烈碰撞,可他的画中表现出却满满是这些。
逛了一圈画展,叶柳园最终站定在最大的那副主画前,那副画的名字叫自缚的人。
画的主体是一个没有面孔的人,赤着上半身,双手交叉放置于胸前,从头到腰被绷带层层紧缚。
但束缚画中人的东西被画家画得非常模糊,与肤色特别相近。这让他看上去仿佛是个人俑,手臂和身体溶解在一起,没有五官,面目模糊。
看似被束缚,束缚他的东西却又已经与他的皮肤融为一体,让人看不出他正被束缚着。
这是个苍白的人影,面貌模糊,皮肤和绷带一样是死人般的白。
但最绝的是他胸膛上几条交错在一起的红色的纹路,像是把他被切割得支离破碎,又像是薄刃在他身上割出细长伤口,更像是另一层束缚着他的红色丝线。
这层血色让这个苍白而面目模糊的人骤然有了某种含义,是束缚、是挣扎还是破碎
叶柳园是个写手,他不懂绘画界那些复杂的艺术手法和流派,但对于美与隐喻的那种共鸣却让他惊叹。
叶柳园逛了一圈,觉得这幅画绝对能称得上是这次画展中的巅峰之作。
就是不知道这幅画到底卖还是不卖。
不过想到这里,叶柳园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系统先生,我的任务目标是得到宋会慈巅峰之作,这个所谓的巅峰之作,具体定义为何是这次画展的巅峰之作,还是”
系统给了他回答“叶先生,就是字面意思所指的巅峰之作。”
巅峰之作,宋会慈的巅峰之作,也就是说是他一生中所有画作的巅峰之作,而不是这次画展上的。
叶柳园意识到了这个任务的坑爹之处,一个画家到底哪副画才是他的巅峰之作可能连画家自己都不知道。
有些画家画的第一幅画就是他一生中的巅峰之作,有些画家临死前最后一幅画才是他的巅峰之作。
而且对于巅峰之作的定义有很多种,外界各路评判家认为的巅峰之作,不一定是画家本人认为的巅峰之作。
这太坑了,基本上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那么巅峰之作的定义,是外界定义的还是画家自己定义的”叶柳园追问道。
“是画家自己定义的。”系统回答道。
这还好,外界对一个画家到底哪副作品才是巅峰之作可能要吵上几十年,而且青菜萝卜各有所爱,怎么可能有个统一的标准。
不过就算是画家自己认定的巅峰之作,这也很坑。
像宋会慈这次举办画展,挂出来的画是少数,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