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搁在您桌子上了，”张贺说着也站起身，他探身从许欢喜的桌上拿过瓷杯，走到饮水机前为她倒了杯热水。
“两份样品的花瓣湿度几乎相同，基本能够认定新鲜度是一致的。”张贺说罢把杯子递给她，笑着问道“您就是想要确定这一点，对吗”
“嗯。”许欢喜此时正仔细地阅读着文件，见张贺递过来热水，她接过水杯对他道了声谢后，就低头抿了一口茶水。
“本市有肯尼亚玫瑰花订单的花店有四家，其中一家给我了他们的客人的名单。虽然这个人的很多疑点都与案情匹配，但有一点，他所购置的鲜花在上周已经到货，而第二个受害人田芳芳是最新的死者，如果凶手真的是那个买鲜花的人，那么这次在田芳芳脸上覆盖着的花瓣，就不该是那么新鲜的。”
“嗯那有没有可能，是这个人很谨慎，在杀害田芳芳的时候，他又换了一家花店”张贺提出他的猜测。
许欢喜闻言点了点头，“我也有这个怀疑，所以明天我会去跑另外三家花店。”
“这几家花店互相都距离很远，许处，您一个人真的可以吗”张贺闻言关切地询问道。
许欢喜抬眸冲他笑了笑，她把手中的文件放下，又喝了一口水。
“张贺，这次的案子，不仅是我们特调处的第一个案子，也是我的第一个案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张贺闻言一怔，显然是不太明白。
“我的年纪，在省厅的一众领导面前，就还像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你也明白，咱们这里，有的时候，能力与身上的伤痕，都不足以证明你能否胜任你的职位。”
“许处”
“尤其是，我还是一个女人。”许欢喜说着冷哼一声。
“哪怕是女人这样最正常的两个字，在有些人的嘴里说出来时，都会带着些莫名其妙的暧昧。更何况是，一个年轻的女人。所以，无论是现在的疑似模仿犯，还是二十五年前真正的杀人犯，我都要亲自揪出来。”
“可是许处，”张贺微微皱眉，“事实上，没有人不知道您的能力。哪怕是我之前在派出所时，我也听说过您的事迹。不管别的人怎么想，但是至少我，我们所里的警察，都不会因为你比我们年纪小，或者是您是个女人而轻视您。所以，您真的不要这么逼迫自己。”
许欢喜闻言看向看着张贺，见他双眼中满是真挚，她一时也有些动容。
“但，”许欢喜苦笑，“但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那么想。”她说罢伸手拍了拍张贺的肩膀，“早点回家吧，这个命案往后有得忙了，你趁现在还有时间，也多回家陪陪老婆和孩子。”
她说罢站起身，走到那几只四散颠倒在地的纸袋前，又把它们拎了起来，而后走出了办公室。
走出特调处的大楼，许欢喜借着皎洁的月光，踩着自己投在石砖地上墨色的影子，来到市局。
市局食堂的灯此时还亮着，许欢喜走进食堂时，食堂内已经无人吃饭，几位正在刷盘子的阿姨见有人来就抬起头，一看见是许欢喜，就都不禁笑着与她打招呼，问她饿不饿，是否要吃饭。
许欢喜冲大妈们笑了笑，寒暄了几句后，就走上了楼梯。
许欢喜在食堂二楼有住处，这件事是市局人尽皆知的秘密，所以几位阿姨也就没太在意。
然而她们却不知道，现在食堂二楼的那个小储物间改造的房间里，住的早已不再是许欢喜。
许欢喜走到房间的门口，抬起手轻轻敲了几下门，然后她站在原地等待了没多久，门就被人打开。
“哟，稀客呀。”殷滢一看见门外站着的是许欢喜，脸色立刻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