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风拂来,脸上残留水意只觉异常寒冷。
正值冬天草莓结果旺盛的日子,一眼望去,丛丛深红熟透的草莓点缀在绿意里,个大饱满,格外诱人。
盛星晚没有采撷,也没有尝草莓的兴致,只站在草莓堆里发着呆,眼前浮现出那条德牧的尖牙,浑身忍不住寒颤不已。
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告诉自己,这才是沈知南,所有温柔都是陷阱,所有周全都是阴谋,腹黑、恶劣、无法理喻才是他
后方数十米的草莓园入口,沈知南修身玉立,眸光锁住她的身影,也不急着靠近,慢条斯理地点燃一根香烟。
有很多女人讨厌抽烟的男人,其实不然,如果见过沈知南低头拢手点烟、吞云吐雾时的姿态,那一定很少有人会心生厌恶。
那支香烟,沈知南抽得很慢,非常慢,放在平时已经能抽完三支了,他默默抽着,烟灰星点地抖落在脚边泥土里。
她在哭,在颤抖,他现在需要等,总要给她一点时间缓和。
最后一丝火星在寒风中灭去。
沈知南提起脚尖,沉稳迈向前方委屈至极的小姑娘,手里还拿着先前没来得及递出去的纸巾。
盛星晚借着无人宣泄般地哭,声音放肆,抽噎声也放肆。她就不明白了,这男人怎么就能这么恶劣,非要欺负一个女子,是不是心理有病要通过让别人难堪来找寻快感
哭着哭着,一抹阴影出现在身前,挡住阳光。
她抬眸,他的蓝痣融进逆光里,眼底情绪难辨。
沈知南比她前一步动作,手掌落在她肩膀防她再一次逃跑“晚晚。”
晚晚
从没人这么叫过她。
突如起来的亲昵称谓,让她忘记抽噎哭泣,只怔怔地去看眉眼清润的男人,她知道温和只是表象,但在此刻就是移不开眼。
那声晚晚,如被男人放在舌尖品尝呢喃,有道不尽的缱绻和悠长余韵。
再次回神时,沈知南正用纸巾替她拭泪。
他细细地擦着,言语似在讲理又似在安抚“你无需刀枪不入,我沈某没什么大本事,但是操劳一个姑娘还算游刃有余。”
他的话中意,她尽数听懂了。
盛星晚偏头避开他的手,极轻地笑一声“沈知南,你的恩赐从来伴随着沉重代价,你无非是想要彻底沦为你的掌中物,任你玩弄。”
沈知南的手就那么悬在空气中。
他无声地注视她,黑眸浓得滴墨。
“难道不是吗众人奉你为神,可高高在上的你就喜欢看他人匍匐于地挣扎求饶,尤其是有几分骨气的,倘若我哪天彻底被你磨去棱角,你也就失去兴趣了不是沈知南,你真是太卑鄙了。”
近几年来,这可能是沈知南听过最重的话了。
“嗯,接着骂。”
沈知南面色不改,又伸手去帮她擦脸上泪痕。
啪
她扬手,打开他的手,纸巾被直接打掉。
沈知南挑眉,点两下头以表了解,然后收回手时做了个让她往下说的手势。
“我讨厌你这幅假温柔的做派,是,是我有求于你,但是我能不能麻烦你,请你直接在台面上折磨我,到什么程度都可以,别又笑又给刀子,我吃不消。”
笑里藏刀,才是最可怖。
沈知南听完,不狡辩,甚至没有任何解释,默默地弯腰在脚边丛里摘了颗草莓,用干净的纸巾擦干净递给她
“经由奶奶手的草莓,很甜,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