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死也别想再拿到你妈的骨灰你和你妈都是街头人人喊打的老鼠,尤其是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做了几年千金小姐,就忘记自己不过是个卑微下贱的蝼蚁了”
盛星晚垂目听着,敞露的香肩和手臂在暖意里浮起颗粒来,
连头皮都在发麻。
在情绪管理这一方面,还算得心应手,在听完如此难听的言语后,盛星晚只淡淡地看去“骂完了就把骨灰盒还给我。”
余嫚皱眉“你听不懂人话”
她听懂了。
她们不会给她陶淑骨灰。
盛星晚沉吟片刻,缓慢转身,目光略过神色不明的男人,直接看向盛柏轻声问一句“她们拿走母亲骨灰,你知情吗”
盛柏的唇绷成一条直线,眉头紧皱,表达着自己极端不满又碍于有客在场,实在不便发作,只不说话。
沉默即回答。
在那短短数十秒的沉默里,盛星晚已得到答案,是阿,如果盛柏不知情默许的话,盛可雨又敢如此胡来呢
外面是漫天的风雪,她的美人骨映进雪景里,尤显出一股无人能临摹的冷傲气质,片刻后,她道
“今日不拿回骨灰,我不会离开。”
满室沉寂,静得能窥听到心跳声。
最后的最后,在沈知南悠闲开始抽第二支烟时,盛柏出声打破这份持久的沉默,他说“我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别再胡闹,我会把你母亲安葬在一处极好的墓园。”
“第二,拿到骨灰,从此离开盛家我就当没有过你这女儿。”
“你最好考虑清楚,是选”
“我选二。”
盛柏的话音被掐断,他眼里有不可置信,有痛心疾首,也有怒意,他不明白这个女儿为什么会这么倔强
就像盛星晚不明白他这个父亲为何如此铁石心肠。
父女二人对峙,气氛冲到最高点。
那一刻,盛柏莫名就看到了她脸上那道被手杖打出来的红痕,这是他娇养出来的女儿,从来没打过,倘若从今往后真赶出去倘若
他还是忍不住说“拿回骨灰又能做什么,你母亲不可能葬盛家陵园。”
盛星晚执犟无比,摇头“总有一天我能做到,我现在只想要回骨灰盒,不惜离开盛家,剥掉盛家二小姐的这层衣服,也要讨回来。”
后方,汪世元眼泪纵横,他就知道会这样
今日盛家亲眷皆在,盛柏作为一家之主,自然不能辱没家主风范,咬着牙硬着头皮应“好可雨,去给她拿骨灰盒”
“爸爸”盛可雨瞪着眼睛,“她泼我一脸茶,就这么算了”
盛柏沉着脸重复“去给她拿”
盛可雨将手中纸团一扔,动身往旋转楼梯走去,在经过星晚时蓄意用肩膀一撞,力道用得不小。
在雪地里徒行数小时的身体,又无进食,经不住猝不及防地一撞,于是整个人直接往前方摔去。
咚
响起一声闷响。
那是种不太尖锐的钝痛,冲击到四肢百骸,她强忍着抬起脸来,视线正前方是昂贵的黑色皮鞋。
不偏不倚,正好摔在男人交叠的长腿边。
视线往上,沈知南深沉英俊的脸庞朦在烟雾里,唇角有抹似笑非笑,漫不经心地看着颇狼狈的她。
每一次遇到他,她都很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