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距沧澜山有三天路程,赶了两天的路,天黑之前二人在一间客栈安顿下来。
方圆百里只有这么一间客栈,而今日住店的人奇多, 看那些人的打扮还都是道上的。趁傅云遥去柜台开房的功夫, 宁长渊找了个看上去青青涩涩极好哄骗的搭了个讪。那弟子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 与宁长渊说话时眼睛都不敢直视, 两颊还带着淡淡红晕。
待宁长渊套完话抬起头来时,正见傅云遥立在柜台前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他小跑到他跟前“好了”
傅云遥点点头, 眼睛却不看他, 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
这么会儿功夫他又在不高兴个什么劲, 难不成是和掌柜的闹不愉快了
走上楼的功夫,宁长渊凑近在傅云遥耳畔絮絮叨叨道“苦海无涯那老道士下落无踪,现在满仙道都在找他,今个儿这些其实都是要上沧澜山的。”
傅云遥瞥过眼来“你方才是向他打听消息”
“否则呢。”宁长渊后知后觉敢情傅云遥这是在吃清离的醋, 他见傅云遥嘴角似乎松动一些, 那股莫名的憋气又上来了。
傅云遥后脚跟进房门, 宁长渊正奇怪,就听见他道“店里客满, 只剩一间。”
宁长渊愣了片刻,晃晃烛火间瞥见傅云遥霜白面孔上泛着一丝不寻常的淡淡红晕。啧。这个傅云遥,连害羞都显得这么纯情。
正解外衣的傅云遥见他在看自己,呼的吹熄了蜡烛。
外头有月光透过窗户落进来,铺了一地银霜。宁长渊躺在床上半天, 听见房中有悉悉簌簌的动静,可是人迟迟不上床,突然想起天鹭山有结绳而睡的法子。他先前感觉稀罕,还亲身试验一番,结果被摔的够呛。这哪里是睡觉,简直就是走天堑
宁长渊突然起了心念,这傅云遥如此喜欢清离,却又要做个君子,自己何不刚好遂了他的愿。
他一个翻身下了床推门出房间,整套动作一气呵成。躺在绳上的傅云遥睁开眼,只抓住他奔出房间的背影。
没一会儿,宁长渊抱着两大坛子的酒回来时,屋内已经重新点了火烛,傅云遥已经穿戴整齐正坐在桌前像是在等他。
他三两步跨进门来,笑道“我睡不着,陪我喝个酒如何”
傅云遥冷声道“胡闹。”
宁长渊将酒放在桌子上道“方才我碰见邹问了,你要是不愿意我找他喝去。”
这个邹问就是近日被他搭讪害羞的少年,才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竟连人名都问来了。
他作势端起酒杯拎起酒壶就要往外走,被傅云遥伸手揪住衣领拎回了座位。
宁长渊呵呵一笑“那你陪我喝”
傅云遥不置可否,只是眉头微微拧着,不太情愿的样子。
宁长渊怕他后悔,见状赶忙帮他斟了一杯酒。
不料一壶见底,傅云遥目光清明,毫无醉意,倒是宁长渊有些晕乎乎的了。
现在宁长渊总算相信西门雪狂所说傅云遥在天鹭山上酿酒的事儿了。没想到七百年倏忽一过,当年滴酒不沾的少年如今已经是个千杯不醉了。
这才喝了一壶,宁长渊的目光已经有些迷离,他日常在心里骂一声这副身子不争气,否则自己怎可能连傅云遥都喝不过。一面看着傅云遥饮酒的时候,见他脸孔虽还是百年不变神色的冰冷神色,可是嫣红嘴唇与那双过分好看的桃花眼给他添了几分绮丽之色,上下滑动的喉结竟透出一丝性感。宁长渊仰头饮下一杯酒,他怎么觉得自己渴的厉害。
两坛下肚,宁长渊已是头晕眼花,可傅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