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时候,傅云遥生了一堆火。
围坐在火堆旁,宁长渊时不时放进两根傅云遥拾回来的柴火,看火光噼里啪啦的响。
四下无人,除去偶尔响起的虫鸣声,静的有些厉害。
宁长渊时不时抬头看傅云遥,见他正在闭目打坐,心里觉得奇怪,他还在心里打草稿想着怎么说自己被掳的事儿。可是这傅云遥不按套路出牌,竟一句也不问。若他问了也就罢了,可是他这样沉默,宁长渊莫名有种早被看穿的感觉。
百无聊赖间,他细细打量着傅云遥,恍然间觉得这一幕与当年下春熙时那数个枯燥的令人难忘的夜晚重叠。只是眼下他离他近了许多,可以认认真真看傅云遥打坐的模样。
投进一根柴火,宁长渊突然来了兴致。打坐作为一门修行,讲究的惯来是六根清净,从前道华教他打坐时,宁长渊六根不净,总爱动来动去,没少被道华训,吃了不少苦头。今日他便要瞧瞧,这傅云遥的六根有多清净。
宁长渊蹲到傅云遥跟前,用手在他眼前晃到“小道长小道长”
傅云遥毫无所动。
宁长渊见他当真投入,变本加厉,随手摘了一根狗尾巴草去扫他的睫毛。
傅云遥的睫毛又密又长,在火光照映下投下一圈浓密的阴影。他的皮肤雪白,唇色是淡淡的粉色,唇形也极为好看。
宁长渊本只想着逗他,可是这一下,却看愣了神。
倏然间,他停下所有动作,一眨不眨地看着傅云遥的面容出神。
四周只有火光在响。
许久之后,宁长渊倏然垂头笑了一声自己这是在干嘛呢傅云遥长得再好,也是有心上人的。他对自己好,不过是因为自己占了清离的身子罢了。想到此处,他的心里莫名有些堵得慌。
虚空之中,一声响亮的哨声响起,是西门雪狂在找他。
他看了眼前还在打坐的傅云遥一眼,见他依旧纹丝不动,毫无知觉,而后蹑手蹑脚地离开火堆旁。
芦苇荡中年轻刀客的身影立在阴影中,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恭谨行了个礼,宁长渊问道“追上没。”
“回禀神君,我正要追上它时。突然杀出一个蒙面人带走了它。速度太快,我没追上。”
究竟是何人,竟连西门雪狂也追不上。仔细想想,那日子逍也说过,他在追击唐旭时唐旭也被人带走。
西门雪狂又道“神君,我照您的吩咐去调查了一番云上君这些年行动轨迹,的确有些异常。”
“什么异常”
“他曾失踪了十年,无人知晓去向,归来后突然开始在天鹭山酿酒,听说酿了上千坛酒。”
“酿酒”稀了奇了,他怎记得这傅云遥可是滴酒不沾的,难不成他是看不上别的酒,非得自己酿
西门雪狂见他面上表情,道“神君在想什么”
宁长渊此前叫西门雪狂去调查傅云遥,便没想过瞒他。他和盘托出道“当年许青轲突然举兵反叛处处就透着蹊跷,我向桃源借道,而后桃源满门被屠,天镜下落无踪;后来我将掌上灯赠给琴川谷后,琴川谷也惨遭横祸;我师父他老人家圆满之后我曾回过昆仑,发现有人在我之前去过,而且许多东西有被翻找过的痕迹,应当是在找无形密钥”
多年之前,宁长渊曾在某处无意间翻到过一本古籍,书上记载,掌上灯诞于无间鬼狱可接阴阳号百鬼,是为阴;无形密钥乃是千百年前金乌西坠入西海,海面燃火三月不熄,生于流火之物,形态变化,千姿百态。可能是一只玉镯,可能是一个戒指,也可能只是一枚不起眼的铁环,戴在身上可保人性命,是为阳;天镜可荡平三江五海,于阴阳之间,是为平衡。集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