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说“说不定那天她只是发泄威胁你,无能狂怒吧,或者后来又调查了你的背景,觉得惹不起,于是放弃了。”
季闻钟沉默了一下“说不好,我还是觉得她不会就这么算了总之,明天的画展我会多派些人盯着,防患于未然。”
“嗯。”
“还有”季闻钟说着,忽然顿了一下,“你画我的那幅画,真的不打算展出吗”
沈鹿有些惊讶“你这么想展出那幅画太明显了吧我怕到时候他们关注点全在你身上,那不就偏离了画展的初衷吗”
“这倒也是,”季闻钟的语气竟有些失落,“还是以后再说吧。”
沈鹿忍不住笑起来“要不这样,回头我找个机会,把那幅画拍下来挂在我所有平台的个人主页,够不够排面”
“听着像挂遗照”
“哈哈”
季闻钟咳嗽一声“好了,不说这个了,你那里还有最后一幅画对吧已经留好位置了,明早我去接你的时候别忘了拿上。”
对方又嘱咐了两句,沈鹿结束通话走到画架前,凝视着画布上的人像。
这幅画从他开始创作的第一笔,到创作结束,再到完全晾干,经历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画面上是一个倚在窗边的少女,她看向窗外,眼神里充满了渴望,表情却是忧愁的,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同时出现在她的脸上,为她原本美丽的脸庞蒙上一层难以捉摸的色彩。
这幅画的原型就是那位自闭症画家海登老师,从前沈鹿登门拜访时,曾不止一次地见到他站在窗边向外张望那是一座非常便于观景的院子,窗外一年四季会呈现截然不同的风景,他无比渴望出去,又无比惧怕出去,每每他内心矛盾时,都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沈鹿轻轻叹气,心说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这人居然连个手机号都没有,跟他联系只能用邮件,别提有多麻烦。
这天晚上沈鹿早早就睡了,第二天七点多便从床上爬起来,深刻体会到什么叫“早起傻一天”。
早知道需要早起,他为什么不把画展时间定在下午开始
就是后悔。
可后悔归后悔,他还是只能爬起来洗漱。
已经是十月中旬,早上气温偏低,他被季闻钟接去画廊,对方担心他路上冷,还特意给他披了件衣服。
最后一幅画交给了画廊的工作人员,展出的画作全部归位,他的二十幅作品被安排在了主展区,是最显眼的位置。
收藏家范启真也在,这回沈鹿终于有机会跟他问好范先生是个容貌端正的中年人,可能是跟艺术品打了太多交道,他整个人看上去非常儒雅,言谈举止很有风度,跟他聊上两句,感觉身心都变得舒畅起来。
沈鹿趁机看了看季闻钟从范先生那借来的几幅画,发现依然幅幅精品,跟之前那次画展的质量不相上下。
他不免震惊上次画展展出的作品达到了一百五十幅,而范启真居然还有存货他家里到底有多少藏画
这个人也太有钱了吧
沈鹿在这里震惊,一早跟他汇合的夏艺艺干脆合不上嘴了,她拽了拽对方的胳膊“鹿鹿,这这就是富豪们的世界吗这些画如果拿出去拍卖,没有一幅会低于六位数吧”
“何止,至少半数在七位数以上。”
夏艺艺小声“这要是有人来抢劫,那岂不是赚翻了啊”
沈鹿赶紧捂住她的嘴“你快别乌鸦嘴了,上次你说画室被淹,还就真的被淹了,我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夏艺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