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光里,金发小孩用袖子挡住脸,哭哭啼啼地大声说到“对不起”,然后她从走廊上下来,一头钻进小径里。
娇小的身影自小桥上跑过,一下子消失在了无惨的视野当中。
穿过渡殿,真夜一路跑回了御帘中夫人的院子,扑在还在庭院里给花浇水的养母怀中,半天没动。
至于身后的无惨
仆人们还以为真夜在他身旁,而不敢过去打扰,使得他一个人又纳闷又生气地坐在院子里吹了一下午的凉风这种事情,就不在真夜的考虑范围内了。
他闻着御帘中夫人身上的香气,好久才把恶心的感觉压下去。
在习字的时候,真夜也在练习怎么屏气,后来就放弃了。
不过就今天的效果而言,真夜还是很满意的,起码他在无惨身边坐满了一早上呢,如果不是最后靠得太近了,真夜还能继续
抱了一阵,养母慢慢放了木勺,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脑袋,问道,“怎的跑得这样急”
真夜再仰起头,脸上又恢复了平时的乖巧懂事,一本正经轻轻道,“想跟母亲一起。”
他跟御帘中夫人待久了,半真半假的话说起来也很熟练,直把从来没被儿子撒过娇的养母说得心花怒放,抱着小孩子又是一顿甜甜腻腻的。
等抱够了,真夜的鼻子也舒服了,他就开始邀功,“今天早上我去兄长大人那儿写字啦。”
“哦”黑发白肤、漂亮的御帘中夫人眼睛明显亮了,其间闪烁着脉脉的水光,她抿唇,压制好奇地温声道“你哥哥有说些什么吗”
真夜假装想了想地,笑得毫无阴霾,“哥哥把他的字帖送我了,嗯他还说,想跟我一起出去玩呢。”
“他真这样说么”御帘中夫人一听,又想掉眼泪了,但是是开心着的。
真夜就蹭蹭她,不想让她继续哭地、拉长尾音撒娇道“是呢,哥哥说了两遍。”
拉着真夜的手,御帘中夫人口里念着“真好”,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好久才像是想到什么的。
“紫儿,有件事情想要拜托你”
她帮真夜整理跑乱的发丝,手指有时碰在真夜的脸上,让他感觉痒痒的,又很舒服。金发小孩就像是被按住的小兔子一动不能动,只用一双璨丽的眼瞳亮晶晶地看着养母。
她组织一下语言,踌躇道“无惨那孩子表面上容易亲近,但我明白,很多时候他说的话都只是不想让我担心,所做出的敷衍而已。
因为身体的缘故,他一直都很抗拒别人接近、抗拒别人以对待病人的方式照顾他,为此,甚至已经换下去好几次仆人。”
对儿子心知肚明的御帘中妈妈叹了口气。
“但他既然能够让你接近,就说明他之前的话没有骗人,无惨应该是喜欢你的。”
“紫儿,你能代我多陪陪无惨,照顾照顾他吗”
所谓能接近就是把他那讨人厌的态度,当作看不见地装傻充愣而已,只是真夜想到自己练的字还落在对方那里了,也许明天还要去一趟,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他就维持人设,扭捏了几息地红着小脸点头“我也喜欢和哥哥玩。”
御帘中夫人没忍住,又抱着他摸了摸脑袋,“下午就留在这里,跟妈妈一起吃饭吧。”
新年过后,京都就下起雪来了。
早上起来,真夜推开窗,被四面走廊围起来的花园已经白茫茫一片。
春寒料峭的,几簇红梅自院外探伸出来,开得正好。
少纳言乳母急忙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