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仰八叉地睡在真夜铺好的床上,她散开的发落满了半张床,脸上还带着睡熟的红晕。
真夜在门口站了站,拍去衣上的雪,抬步走进去,拉上了门。
他将手上未曾拆开的糕点放在宴的枕旁,一醒来就可以看到的位置。
吹灭对方特意为他而留的灯,临睡前,真夜扭头看了一眼窗外。
雪还在下,明天也许是晴天,也许不是。
阿离的心意,他心领了。
但是,要等她长大,实在是太久了
雪下之后,天气一天比一天严寒,幸好还没有到海面结冰的地步,不然雇人凿去冰层,也会是一份大的开销。
毕竟水上的歌台,是离人阁最具标志的一部分,总不能让客人们在冰面上欣赏歌舞。
夜晚来得很快,寒冷在某一程度上消退了游人的热情,但受日照姬的名声影响而来的客人,依旧络绎不绝,
因为此,最近女炫已经有意识地在关注真夜和宴了,她甚至差人去调查了她带阿离和真夜回来的那个渔村,知晓了“羽衣”是从京都来的事情。
在京都的家里睡觉,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身处偏僻的临海村落。
这样的事情,女炫半信半疑。
但不知道被谁传了出去,使得「日照姬」的神秘感又增加了不少,在众人眼中,真夜俨然成为了一个被妖怪觊觎,来自上方,却又漂泊在杏原的,美丽又可怜的小女孩。
如此多的标签,且不论它的性质是好是坏,但的确为日照姬的形象增色不少,使得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更多的人们不再是想要去离人阁、就顺便去看一看传言中的日照姬,而是,想要见到日照姬,所以来离人阁。
这样高的人气,也使得幕后的某人,每每想到被宴与真夜拒绝、在源氏少主面前出糗的那一晚上,便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终于按捺不住,派遣下人动了手。
名为太田的那位杏原城少爷、未来的杏原城城主,仍旧坚信自己那天所做的是对的,被父亲下了脸也就罢了,还被两个小丫头给当众拒绝
「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父亲至于这么生气吗」
他还弄不明白城主大人生气的缘故,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一定要叫那金发丫头成为自己的打杂丫鬟,天天端茶倒水,指哪倒哪儿才行
相比真正作为台柱的歌姬,两个在海上收取赏钱的丫头,要方便动手很多,动起手来也少了很多顾忌。
太田的两个仆人,在白天撑船到离人阁附近,蹲了几天点后,摸清了宴跟真夜的工作时间,终于在一个黄昏,在两个小女孩于浮桥上、等待歌姬表演结束的时候,偷偷打晕了宴,用麻袋将真夜套到船上绑走。
真夜真夜一直在等他们。
傍晚的余晖洒下在阡陌交通的城下町,离海滩不远的狭窄小巷当中,焦急等待的太田终于等到了仆人的身影。
“来的时候有人看见吗”
他上前出声问道,他要接任父亲的城主之位,在名誉这一点上就必须经营好。
仆人诚惶诚恐地将身上扛着的小女孩放下来,又将麻布袋取下地、跪下回复他。
“没有,少爷,来的时候很小心,没叫人看见。”
黄灰色的布料落下,露出其下女孩晨曦一般铂金色柔软的发,她依旧一身浅色的和服织物,因为寒冷,而在领口多了一圈毛茸茸的镶边。
坐在太田身前的地上,慢慢抬起来眼眸。
因为仆人的小心对待,即使是被绑过来的,她并没有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