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好这样了,孟丽云点点头,“快去吧。”
唐棠躲到砖墙后,对停在路边树上的胖麻雀招招手,胖麻雀贼精贼精地,扑扑翅膀飞过来,站在一块青砖上,歪着头,用芝麻大的小眼睛看唐棠。
“去听听他们说什么。”唐棠指一指大金牙离去的方向。
“好吃好吃,好好吃。”胖麻雀叽叽喳喳地,一副答非所问的样子,不过唐棠听明白了,她从兜里掏出几颗炒米花,摊在手上喂胖麻雀。
胖麻雀低头啄了几下,麻溜地飞走了。
也就过了三四分钟,大金牙和卖粮票的一道折回来了,胖麻雀毕竟有翅膀,比他们更先一步飞回来,还站在原先那根树桠上,朝唐棠叽叽喳喳地叫“二十五,最高,最高”
噢,大金牙的底价是最高二十五。
卖粮票的拿报纸扇着风,对孟丽云说“同志,我帮你好说歹说,口水都费干了。”然后又对大金牙说,“你跟人家女同志说个诚心价。”
大金牙瞧着诚心诚意的,“这样吧,你是女同志,你先说。”
孟丽云心里自然也有自个儿衡量,“二十”
“二十五。”唐棠顺着孟丽云的话,接了一句。
孟丽云心中惊讶,不过面上只是垂头看了唐棠一眼,四岁的小妞妞,大眼睛懵懵懂懂,童音软软糯糯的,想必是并不明白这会儿在做什么,随口学舌头说了这么一句。
不过孟丽云其实看得出,卖粮票的肯定是大金牙的托,二十是她可以接受的价,二十五是她觉得运气好能卖出的价。
这张购买证本来就是女儿的运气得来的,女儿随口说的话,或许就有那么个运气呢
于是,孟丽云跟着唐棠重复了一遍,“二十五。”
“嘶”大金牙又牙疼了,“二十,再多绝对不行。”
这回,孟丽云抱起唐棠,她准备走了。
她不是一定要在黑市卖掉购买证,家属院大院儿或者老家村里,谁家有年轻人要结婚,一问一个准,只不过,等闲她不想跟熟人之间有比较大额的金钱往来而已。
谈价格就是个彼此心理上的拉锯过程,孟丽云一口价喊在大金牙的底价上,而且态度坚决不卖就走,大金牙和卖粮票的对视一眼,大金牙连忙道“行吧,我今儿吃一回亏。”
孟丽云卖了手表购买证,又向大金牙打听了一下古董的事儿,这年头物资缺乏,有闲情和闲钱倒卖古董的还真不多,孟丽云感觉大金牙说的话不尽不实,没聊几句,就回去了。
她把唐棠的话琢磨来琢磨去,觉得那个碗可能在老夏眼里最值钱,而且老夏既然宝贝这么个易碎的东西,平常肯定不会带着出门,那天在家属院时会放在筐里,说明是刚买回来的。
老夏祖上当大官,家中在解放前就做实业,解放后还给街道捐了小学,即便经过十年运动,但老夏有他的门道,多半还是有财力。
因此,孟丽云直接带着唐棠去废品站,跟老夏说看到亲戚家有那么一个缠枝瓷碗,跟老夏那个一模一样,问老夏收不收。
老夏倒不是个欺人的,直接开口二百二十,只一点儿,要孟丽云万万不能声张。
孟丽云也不讲价,她虽然不知那玩意儿值多少,但她心里自有一个标准,老夏的出价还超出了一点点。
废品站就在家属院所在的街道上,老夏先付了钱,挑起他那一对竹箩筐到家属院外头,事儿就办成了。
老夏依然是用手帕仔细地包起瓷碗,再拿废报纸把周围固起来,然后才放进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