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藏玉点了点烟灰,含笑看了这个青瓜蛋子一眼,“放心,我们总有办法的。”
苏和光情不自禁抿着嘴唇,脸上兴奋的烧红一片,只要一想到他们讨论出来的办法,他就兴奋的不能自已,恨不能仰天大吼,全身都是干劲。
他们打算发动人民群众,化整为零,舍弃显眼的牛马和火车车皮,人力运输粮食,偷渡进西北,躲过封锁线的搜查。
每个人只背几斤、几十斤粮食,穿的厚一点,零零碎碎藏在身上,不一定被发现。就算真的被发现了,那点点碎碎的粮食也入不了他们的法眼,即便被没收,损失也很少。
每个人身上的粮食不多,但是凑在一起,已经是一笔很庞大的数字了。
他知道前路艰难,九死一生,匪兵和化作豺狼的灾民都可能杀了他们,但是几千万同胞都在等着他们的救命粮,所以他们绝不能后退
在私底下组织内部的会议中,一位老同志对他们说“谢听澜派人给我们传了话,他已经和河北和河南两地的一些人打过招呼了,我们每个人只要背少一点粮食,他们会睁只眼闭只眼,放我们去西北。”
苏和光吃了一惊。
他没想到这件事背后也有谢听澜的帮助。
他情不自禁说“我想推荐他进入组织。”
老同志道“如果是他的话,我想我们都不会反对。只是他身份敏感,我们必须要小心接触,要徐徐图之,不能急。”
广东广州。
电影院散场后,方致年睁着通红的眼睛,皱着眉头从电影院慢慢走了出来。暖融的冬阳洒在他的脸上,路边两个小贩正在吵架。
“我顶你个肺”
“扑街仔,吔屎啦你”
方致年听着熟悉的粤语,情绪终于从电影中抽离,只是还是有点精神恍惚。
广东因为比邻香港,又临海,这里是经济发达地区,同样的,内地的消息也很难传到这里。所以他们从来没想过内地如今发生了这么严峻可怕的灾情。
人肉做猪肉买,就在路边架锅烹饪,男女老少瘦成骷髅,只能靠吃观音土充饥。观音土就是粘土,怎么能吃吃了后不能消化,大便不解,肚大如怀胎十月,能把人生生憋死电影里的有不少灾民挺着大肚子,肚子被撑成薄薄一片,看着他们走路他都心惊胆战,生怕他们跌倒后被锋利的石子划破肚皮,五脏六腑都撒出来。
还有父杀子,子杀父,为了一口草根可以让兄弟姐妹反目成仇,可以让人吞吃亲骨肉。
一个男人,赤身躺在地上,睾丸萎缩干瘪好似风干了的果实,他躺在那里就像一捆木材。
他已经卖了自己所有能卖的一切,妻子,儿女,衣服,如果他是女人的话,还可以自卖给人贩子,运气好的话能做个妾室,运气不好也能做个女仆野鸡,总之能活下来。人贩子要男人无用,因为男人不能生孩子,所以他现在正在等死。
不远处,几个男人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好似草原上的秃鹫,等他闭上眼睛后,他们就可以饱餐一顿了。
一幕幕骇人听闻,就连方致年最可怕的噩梦里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景象。
他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他痛苦的弯下腰,开始撕心裂肺的干呕。
老天爷啊,这个国家究竟还要经受多少苦难这个国家的人民到底还要死去多少人
像他这样的人不在少数。
不少和他一起从电影院出来的人形容都狼狈的很,有像方致年这样大吐特吐的,还有瘫在地上起不来的,还有哭天抢地仿佛死了爹娘的。
如此奇景让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