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干发帽。”叶争流用双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大致说明了这个东西的用途。
裴松泉脸上的好笑之意越发鲜明。他似乎在竭力地忍住自己的笑意,以免让叶争流以为她送的礼物不甚郑重。
虽然叶争流的初心本来便不太郑重就是了。
“好,我很喜欢这个礼物。”裴松泉含笑点头,将礼盒的盖子重新扣上,“城主过年好。”
目送叶争流远去以后,裴松泉看看手里的礼盒,还是将它捧回卧室,高高地放在架子上。
这里面的东西,大概除了那个有点古怪的干发帽之外,他都不会用到。
裴松泉的头发是神明力量外溢的体现,也是在他当年自动割裂神格以后出现的偏差。
正因如此,他其实并不会脱发、不会斑秃、不会发际线后移、头发也会不长虱子咳,叶争流送了他这些东西,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不过,虽然裴松泉用不到,但这回的礼物,就不去送给有需要的人了。
裴松泉抬起眼睛,浅浅地弯了弯眼角。
毕竟是过年啊。
从裴松泉的小院出门,叶争流拐个弯就来到了明如釉的院子。
两天前,她亲自邀请明如釉回城主府过年。
叶争流对明如釉说,这样大家可以凑在一起,团团圆圆地吃一顿年夜饭。
明如釉虽然在城内有座宅子,但叶争流将心比心,春节这样的日子,还是希望大家可以高高兴兴地呆在一块儿。
算上叶争流一个,城主府里其实有不少孤家寡人。
往常解凤惜在的日子,年节也是他和黄三娘、向烽几个熟悉的徒弟一同过的。
明如釉听到叶争流的邀请后,表情变化了一下,眼中浮现出了非常鲜明的意动之色,却又有点瑟缩。
这种瑟缩并不是怕别人垂涎于他。
只是长久行走在雪地中的人,忽然遇到一捧温暖的篝火,凑近烤烤身体时,大多会打上几个哆嗦。
明如釉大概已经独自过了太多次孤零零的新年,所以不等叶争流说出“你可以好好想想”这样的话,就见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沧海城本地的习俗,是主人家年三十早起后,要亲自在院子里动一回扫帚。
这预示着未来的一年里,霉气和晦气都会被扫出去。
叶争流这个正八经儿的城主,晨起后就没理会这项习俗。
倒是明如釉才来到沧海城不久,却对这种民间的习惯执行的非常认真。
所以,当叶争流前脚刚刚跨进院子,便看到明净如白瓷琉璃的美人着一身红袍,正端端正正地握着扫帚扫地。
说起来,明如釉这样气质恬静的如玉美人,穿上红衣竟然也别有一番风致。
叶争流静静地欣赏了片刻,总觉得他现在不太像白瓷了,而是有点像那种上个世纪长辈结婚,嫁妆里必备的红色搪瓷脸盆。
嗯,对,盆底还要镀上一对大花鸳鸯的那种。
几乎在她刚刚升起这个念头的瞬间,丹田里的乾隆卡就活跃地跳动起来。大概哪里有花花绿绿的彩色审美,哪里就有他。
叶争流“”
想到上辈子博物馆里展出的乾隆绿釉粉彩双风穿花瓶,叶争流字面意思上地眼前一黑。
她当即沉静地将丹田中的乾隆卡按了下去“跟你没关系。”
明如釉面带疑惑,轻轻偏头,手里还捏着那把扫帚。
他看着叶争流在门口自言自语,不由开口道“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