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太确定地看了一眼解凤惜, 思考着他刚才的那句告诫话说,不知道这算不算古代版本的生理健康课
就算放在风起开放的现代,生理健康这门课好像一般也很少由男老师来讲。当然, 如果把授课老师换成男妈妈的话
叶争流猛咳一声, 一把掐断了自己逐步滑坡的危险想法, 收敛表情, 正襟危坐。
解凤惜微微撑起身体, 有些怀疑地审视着眼前的小徒弟。
他确信叶争流方才脸上闪过的表情不太对头, 看起来就和她当时动了心思, 想把自己变鹿的时候一模一样。
两个人警觉地互相对视了一会儿,车厢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十分地微妙乃至险恶。他们两个彼此打量,既像是一出二人转, 又宛如半段沙家浜。
最后,还是解凤惜率先放松下来。
他把手里的烟枪搁在黄花梨的云头牙子案上, 眼神微飘,脸上浮现出淡淡的漫倦之色, 一双凤目随即缓缓拢上。
“去练你的骑术吧,记得腰身需得跟着马鞍走,腿上不要绷着劲儿还有, 把你白露师姐叫进来,我有事交代她。”
叶争流依言照做。
她跳下马车, 顺手回身掩好车帘。卷帘滑过叶争流的手心轻薄垂落, 在桃花纱幔的缝隙之间,只见解凤惜翘长的鸦睫上下翕合几次, 悠然养神, 懒懒地掩住了一个哈欠。
这一幕实在过于赏心悦目, 叶争流不由谑笑一声, 心中暗道一声美人啊美人。
要让叶争流来说,比起贵妃,她这个半路出家的便宜师父,才当真是“岂妃子醉直海棠睡未足耳”呢。
可惜这地方也没什么成套的胶凝硫化设备。不然叶争流设法搞点天然橡树汁,下次等解凤惜过寿的时候,她就不犯愁该送什么礼了乳胶枕头应该是个好选择。
和叶争流一样,白露也不善骑马,出行一直都是乘驴。因此这次随队前往鹤鸣山,她始终都乖乖地在马车里呆着。
甫一听到叶争流的传讯,白露不问缘由,脸上当即流出几分了然之色。她从自己车厢的壁钩上取下五六个事先配好的香袋,往外走了几步后,站定想了想,又从香袋里分出一个抛给叶争流。
“这是什么”
“是我自己配的安眠香,换了许多方子,只有这个配比师父觉得最舒服。喏,师妹也拿一个去玩吧。”
温和地笑了一下,白露便提起袍角,抓着剩余的几个香袋,脚步匆匆地朝着解凤惜的马车去了。
白露是个仁厚性子,只要一蒙师长召唤,就总是走得这样急。
叶争流把那香囊凑在鼻端嗅了嗅,只觉气息香悠,味道分外宁静怡人。闻了这味道后,叶争流顿觉心神一松,紧跟着也打了个哈欠。
好舒服的一味安神香,白露小姐姐配药能力如此高强,未来一定能成为药师之光。
顺手把这香囊缠在手腕上,叶争流刚刚迈开步子,踏出去的左脚就生生收了回来。她下意识转头朝着白露的背影看了一眼,只见少女的辫子随着她的跑动一颠一颠,宛如一只温柔的垂耳大兔子。
一只温和的、无害的、天底下脾气最好的兔子。
叶争流瞧瞧手上的香袋,又疑惑地望望白露的背影,心中暗暗存下一个疑问
这种效果立竿见影的安神香囊,居然一次要用到四五个,解凤惜的睡眠质量有那么差吗
以这味安神香的出众效果,叶争流甚至怀疑,要是把四五个香囊一起往动物园一丢,没准儿都有可能睡倒大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