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将军帐下的兵,要是就这么罚了,也太折将军的面子。
李将军自是一片好意。
然而,等他日后回想起这一节时,便痛悔地反省道他实在不应该说话的。
毕竟,他今日的运气已经经过数次验证。
每每他不开口还好,可一旦张了嘴,事情就会发生出乎意料的转折。
比如说,这一刻。
背后的歌声收尾,不等李将军松一口气,士卒们兴奋的撺掇声就透过夜色飘来。
“叶争流,你再来个那个男的女的的那个”
“对,就那个刘大哥刘大哥的那个”
“是是,还是那个有意思”
李将军“”
李将军眼前一黑,几乎背过气去。向烽就站在他一步之遥的位置,然而他竟然不敢抬起脸来,去看主将现在的神色。
哎呀,他就说嘛,半大小伙子像是干柴,一擦就着。什么“男人女人”,什么“刘大哥”不“刘大哥”。就算营里的那位姑娘是城主的高足,当着向将军的面,她也太敢了啊
叶争流推不过这群士兵的盛意,只得清了清嗓子“那我开始了”
“来来来”
叶争流便沉下嗓音,张嘴就是一口河南梆子味儿“刘大哥讲话”
众士卒齐齐接道“理太偏”
叶争流续道“谁说女子”
众士卒紧接上“享清闲”
“男子打仗到边关,女子纺织在家园。白天去种地”
“夜晚来纺棉”
李将军“”
向烽“”
李将军没想到,“男子女子”和“刘大哥”原来是这么个有意思法。
叶争流还在和人一句句接唱着“为国杀敌代代出英贤”,李将军却一句也听不进去了。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只感觉此时的心情绝处逢生一般。
“那个,将军这,这回还让唱吗”
向烽“”
向烽没有回答,他只是无尽幽幽、幽幽地看了李将军一眼。
这一次,尽管李将军的顶头上司是向烽,但他未来十年的前程,大概还是眼见着没有了吧。
当天晚上,叶争流睡觉之前,忽然有人敲响了她的房门。
她打开门一看,只见一个亲兵站在门外,手里捧着两副簇新的沙袋“叶姑娘,这是我们将军赠给您的,他让您明天训练的时候把这个戴上。”
叶争流“”
叶争流不敢相信命运竟然会这样残酷地对待她。她颤抖着声音,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期冀地问道“是让我用这副换掉上一副吗”
亲兵的神色很是为难“这个,将军的意思是,您除了戴之前那副以外,也别忘了把这副加上。”
叶争流“”
叶争流眼中饱含泪水。她轻声对亲兵说道“替我转告大师兄,就说我懂得了,将军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必然比我厉害百倍千倍。”
亲兵犹豫地看了叶争流一眼,还是点头同意了。
向烽就住在叶争流隔壁,因而亲兵一时片刻便得以回转“叶姑娘,将军是这样说的拍马屁也没用,您必须戴着沙袋练。”
叶争流闻言,只是温温柔柔地笑着。她单手扶着门框,脸色微白,身子又细条条的,整个人如扶风弱柳一般。
亲兵心里刚刚升起几分怜惜,便听到一种奇怪的、嘎吱嘎吱的细碎声响。他甫一抬头,便惊恐地发现叶争流手指底下的门框,此时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