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争流亲眼看着,无需白露招呼,他就相当自觉地在白露院落里爬上爬下, 主动帮白露晒药草。
猴猴干这活计一定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因为他不但晒药的动作井然有序、而且手脚麻利得像是在跳舞蹈一般, 从中还透出一种山林间采果子的美感来。
猴猴手里的活计一面不歇, 一面还能分出心来,冲着房檐底下讲笑话,逗得白露笑得前仰后合,上不来气。
除此之外, 他也一点都没有冷落叶争流。在给叶争流讲解手下这些药材的药性时, 他的嘴皮子又快又稳,言辞顿挫, 笑容真诚,听起来简直像是店小二在报菜名。
出于解凤惜收徒的恶趣味,要说猴猴本来是个优秀的店小二, 那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猴猴跳下房檐的时候,身体在半空中折叠借力,又舒缓自然地展开。他四肢灵巧、眼神机警, 看起来竟然当真像是个成精的猴子。
摘下衣襟上沾着的药草碎末, 猴猴站直身体。意识到叶争流正在看着自己,他便对叶争流报之一笑,神态十分灵活讨喜。
“倘若师姐决定了出发时间, 只要去城西送个信儿,跟他们说一声找猴儿就行。我小家小业,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只要师姐一叫,我随时就跟着师姐走。”
说完这话,猴猴便不再逗留,更不缠着叶争流,做那讨厌的水磨工夫。在拱手和白露道了个别后,他便敏捷地退出了白露的院子。
从门缝里可以看到猴猴的身影蹦跳着远去。他精力旺盛,人又懂事,像是路边生机勃勃的一丛顽强野草,让人单是看着就觉得心情很好。
由徒弟观师父便可得知,解凤惜简直是个人间奇才。他收徒居然收出了抽盲盒的架势,似乎是每种类型都要来上一款。
要是叶争流开个淘宝店,解凤惜必然是最受欢迎的那种客户。因为他只要一下单,备注就是“我全都要”。
白露笑着问叶争流“怎么样相处这么一会儿,感觉猴猴还不错吧你要是真的去沐遮之森,带上他引路不会错的,早先他还小的那会儿,人才七八岁大,就在沐遮之森给那些闯荡的卡者当引路人糊口了。”
叶争流当即笑道“师姐举荐,我自然是放心的。”
停了一停,她才状不经心地问道“只是,这位猴猴师兄既然在沐遮之森长大,又何必同我一起组队呢有这份本事,他也能在森林里独来独往吧。”
白露原本在炮制一味草药,听到叶争流的问题,她手下的活计由快到慢,药杵的声音一下下变得沉重,最后干脆停住了。
“唉道理是这个道理,但猴猴没有卡牌,又有五六年没有回过森林,所以他要是自己一个人进到森林里找孔雀,可能会遇上什么事,这谁都说不好。”
叶争流恍然大悟“原来猴猴师兄没有卡牌。”
这话刚一出口,叶争流便感觉气氛不对。她抬起头来,只见白露脸色沉重而愤怒,过了一会儿,她干脆索然无味地把药杵丢了。
“叶师妹,相处这么久,我知道你为人正直,因此这话就和你说了你千万别在猴猴面前多提卡牌的事。他原本是有卡牌的,只是小时候不知道被人用了什么手法,竟然生生地把身上的卡牌剥了。
师父偶然见他一面,发现了这事,起兴收他为徒。我问过师父除非找到当年的那个人,找回卡牌,不然猴猴这辈子也不会有觉醒第二张卡牌的希望。”
叶争流心头一跳“强行剥去卡牌”
这事慕摇光和她提到过,没想到此时竟然会遇到一例真人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