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他正在甲板,姑娘出舱就能看到了。”
白露一边说着,脸上的难色又增添了几分“只是叶姑娘,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叶争流当即笑道“救命之恩,还有什么问不得的姑娘请说。”
白露偷偷瞄了叶争流一眼,几缕淡红的颜色缓缓浮上她的脸颊。随即,像是在说什么难以启齿的问题一样,她声音细若蚊蝇地问道
“叶姑娘,你可有师承”
这个问题有点奇怪啊。
师父这个物种在叶争流心里基本等于行走的人形炸弹。
谁叫应鸾星这个人过于变态,在外面提他的名字,叶争流都怕被人打死。
要是按照叶争流的本意,她是很想让应鸾星上一回濒危物种实录的。
叶争流心里警惕,含含糊糊地答道“算是有吧,怎么了”
没想到,白露当即大松一口气,也不往下追问“这就好,有师承就好,我这就带你去面见师尊大人。”
叶争流“”
怎么回事,这话听着古怪。难道想见你的师父,自己也要提前找个师父的吗
抱着几分疑惑,叶争流默不作声,任白露把自己领上甲板。
此时,朝阳正从东方喷薄出壮丽的云霞,浩浩荡荡地染红了半面碧海,海面上还氤氲着未曾散去的淡雾,如金红的薄纱一般,隐隐地笼罩着那个男人的影子。
沧海城主在甲板尽头的躺椅上悠然而卧。他大幅赤红织锦的衣袍下摆沿着躺椅边缘自然垂下,富有光泽的衣料上,一只金丝绣就的凤凰傲然昂首。在朝阳的照映下,凤凰的每一片羽毛,都折射出璀璨的流光,仿佛随时都能飞出男人的袍角。
男人没有束发,那头浓黑的墨发被晨雾沾湿,绸缎一般地倾泻而下,散落在他的肩头、榻上、以及明红的衣摆上。沧海城主单手支颌,美玉一般骨节分明的手上,握着一杆修长的白银烟枪。
对着爬上甲板的两个姑娘,他幽幽地呼出一缕雪白的烟气,直到那烟薄了、淡了、散了,叶争流才看清烟雾后一双迷蒙的凤眼。
解凤惜对白露笑道“怎么清早就来甲板玩”
白露对着解凤惜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这才轻声道“师父,这是昨夜救下来的叶姑娘,她有感师父的照料,特意来向师父道谢。”
叶争流适时地上前一步,对着沧海城主深深一礼“在下叶争流,代朋友杀魂,多谢城主昨夜的搭救之情。”
她刚刚想说几句请别计较杀魂冒犯之类的话,余光便看见,沧海城主的嘴角,极其兴味地向上一挑。
“叶争流”男人轻轻念了一遍她的名字“应鸾星那个据说要大办一场收徒宴,后来又突然没影儿的徒弟,看来就是你了”
“”
在听到此人说什么的瞬间,一句“卧槽”当即在叶争流心里破土而出。
她太知道了,扯上“应鸾星”三个字,绝对不会有好事。
如果是应鸾星的身边人,见到自己估计要清理门户;如果是应鸾星的仇人,只怕也会因为他的缘故把自己剐来吃。
刹那之间,叶争流纯粹是凭借着本能反应,打开了“愿借长风到日边”技能,她一气冲到船舷边上翻身欲跳
一声冰冷的咯哒声,在叶争流耳边响起。
她被几道轻云般的烟雾牢牢缠住了手脚,硬生生给拖回了沧海城主的面前。
叶争流大脑一片空白,过了一小会,她才反应过来,刚刚的“咯哒”声,是沧海城主在磕他的那只烟枪。
解凤惜凤眸半合,又抽了一口烟枪,方才赤脚下榻。男人缓缓喷出一口白雪似的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