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克寒不屑地看了他们一眼,不耐烦地开口“不回。”
乌云珠知道小世子素来顽劣,眼睛圆瞪,道“再不回我就告诉王上,让他查你功课。”
景克寒这才扬了扬小下巴,古怪地看了眼乌云珠,又问“七哥最近为什么不让我进西殿也不让我和他睡一屋,他是不是打算把我扔去济容院”
上回伺候他的林嬷嬷说要是他不好好吃饭,就禀奏王上把他送去济容院。
乌云珠心想,同他说王上中毒他难免声张,因而只哄他“王上成亲了,自然是要和王后睡的,不然你从哪里来的小侄子”
景克寒闻言,小乳牙都快咬碎了“我就知道,七哥是因为那个胆小的女人不理我。”
他扔了枯枝,紧紧攥着胖乎乎的小拳头,回屋去了。
晚上景仲去书房,虞碌给他施针祛毒,画溪也离了殿,到厨房准备宵夜去了。
景克寒避开侍卫眼线,悄悄摸进西殿,趁人不备,到了景仲的寝殿。
他站在自己专用的小软榻前,两只湿漉漉的小眼睛充满哀伤那些和七哥一起睡觉,听他讲故事的日子一去不复返。
他小心翼翼从兜里拿出预备好的大蜘蛛,拉开小被子塞到枕头下。肉呼呼的小拳头又捏起了那女人胆子那么小,肯定会被吓得尿床,七哥就会让她搬出去。
做完这一切,他又避开眼线蹿出西殿。
画溪在厨房忙完,准备好晚膳,时辰已经不早。天隐隐黑了,又开始下雪,大朵大朵从天际洒下,银芒四舞。她撑着伞去书房找景仲,刚过月门,温青便推着他走了过来。每次施针后,他脸色都很苍白,在雪地里,越显羸弱。
画溪快步走过去,解下自己的披风盖在他膝上“外面下着雪,王上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还不撑伞,会冷的。”
温青正要解释,施针后景仲浑身会发热,不会冷。但低头一看,景仲默不作声把她的红披风往上扯了扯,厚颜无耻地把双手也拢了进去。
“孤知道了。”
温青便闭嘴了。
画溪又转身对温青道“下次出来时记得带伞,王上的衣裳也得加,太单薄了些。”
单薄也就算了,衣襟还没扣好,露出一小截脖子和小片胸口的肌肤。冻得微微发紫。
她给他拢了拢衣襟,心想,回头得给他做一条围脖。
温青看了眼景仲,又看了眼认真整理衣襟的画溪,忙点头笑道“是,王后。”
“好了,王上,回去吧,晚膳已经备好了。”
景仲点了点头,示意温青不必再跟着,自己拨动轮椅,缓缓向前走着,画溪撑伞紧跟而上。
晚膳都是虞碌吩咐过的清淡饮食,她摸不清景仲的口味,所以做了很多样,一碟一碟精致地摆了一桌子。景仲低着头无声地吃饭,画溪悄悄抬眼打量他哪样挑得多,哪样挑得少,好摸清他饮食上的喜好。但他发现,景仲的喜好好像是他面前的菜。
他够得着的地方吃得多些,够不着的地方干脆懒得伸筷子。
还真是不挑,画溪抿了下唇角,把他面前那几道快吃完的菜挪了下,又另换了几道菜过去。
他视若无睹,继续安安静静吃饭。
画溪打量他的神色,夹了一块青菜,慢条斯理地嚼着。吃得太认真,一抬眼,一大块肉便飞到她碗里。抬眼,便对上景仲恹恹的脸“蠢东西,吃饭也不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