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这东坊白水巷的田府大门外,却站了一个身穿灰褐色麻衣,藏青色葛群的小娘。
一看她这衣着,就知道她不是这富贵之地的人家儿
有那闲着无事的好事之徒,悄悄地靠近田府的门墙,试图探听些秘事,以作谈资。
等他们悄摸走近后,只听那小娘先开了口“这位小郎,麻烦你通传一声”
可惜她话尚未说完,就被那门子所打断,对方还开口奚落她“去去去,哪里来的破落户竟然敢来田府打秋风你可知道府里住的都是谁么”
原来这是穷亲戚上门儿唉,这就没什么意思了,这种事情,东坊里的人早已经见怪不怪。
俗话说得好皇帝还有三门穷亲戚呢,更别说这普通人家了。
尤其是这田府,他们一家人从西坊搬来东坊,也不过几年功夫。
那田府的家主田齐虽说是来自长陵田氏,可本是被主家放逐的支脉子弟,来到槐里城以后,只能娶了西坊王家的寡妇。
当时东坊的这些个人家儿,哪个能想到,田齐会突然有钱,阖家搬来东坊呢
既是从西坊出来的,这穷亲戚估计格外多吧
这些好事之徒正打算离去之际,却听到那小娘冷静出声道“这位小郎,我从城西十五里的青山村而来”
那门子脸上依旧满是不耐之色“你就是从银山村来,也不行哪里来的就回哪儿去”
金素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自己心中的怒火。
她今日来到这槐里城中,可是有万分紧急之事要做。
父亲还卧病在床,急等着自己寻来良医去为他看病,哪怕这门子说话尖刻得紧,她也不能负气离去。
“我是青山村金木匠的女儿金素,今日进城来探望外祖一家,小郎估计是新来的,所以不识得我”
“金木匠那是”门子李三口中的那个“谁”字还未说出口,他才突然想起一件事儿来府上的大娘子当年嫁的那个穷鬼,可不就是姓金
只是后来家君老太太她强行把大娘子从金家接回,不知送去了何处,彻底惹怒了那姓金的,两家人久不来往。
这些事儿都是府里的几个老仆磕牙时说的,被他当新鲜事儿,听去了一耳朵,这才印象没那么深刻。
如果眼前这个荆钗布裙的小娘,真的是府里家君嫡亲的外孙女,那他岂不是要吃挂落毕竟她可是大娘子的骨血
不过眨眼瞬息间,李三儿脸上的神色就换了。
他笑着朝金素作了个揖,赔笑道“原来是金家的娇客来了,请恕小的眼拙,刚刚竟没看出来,差一点儿就怠慢了小娘,家君和您的舅舅舅母门时常都在府中念着您呢,快快请进”
希望这位主儿能看在自己现在这个态度,在进府后,莫要向主子们说自己的不是。
他虽然并不担心被主子们发卖,可被主子们罚去做苦力,或者说克扣月钱,那滋味儿可也都不是那么好受的。
他这幅前倨后恭的态度,让金素很是不适,她紧皱着眉头开口道“金素本就是农家女,当不得娇客这么个称呼。”
那李三儿只一直赔着笑,金素这才提着手中的糕点,进了田府的大门儿。
田府是一座两进深的大院子,她进了门儿后,由那门子指路,她才顺利地来到了正堂。
金素甫一抬头,便只见那堂外正站着一位老妪,对方穿的也不过是些麻衣葛衫,算不得富贵,金素便在心中猜测起对方身份来这应当也只是一个在田府侍奉的仆妇吧
当堂门处的柳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