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对于商人来说,将钱按年限存起来并不是什么好去处。邢爷本来打算意思意思买两张国债应个景,却听说萧老板买了许多国债,怕是里头有什么缘故。
邢爷笑呵呵地问月牙儿“听说萧老板买了不少国债可有什么内情。”
月牙儿方才说了一大通话,这时拿起茶盏慢悠悠吃茶,引得在座商户频频望她,想催她说又不敢。
其实这国债原本是打算摊派到宗室和官吏身上,但月牙儿以为,若是能引起商人们抢购国债的热潮,引起百姓的效仿,效果比前者要好得多。
等吊足了胃口,她才不慌不忙地将茶盏放下,欲言又止,似乎顾忌着什么,只说“其实也没什么。”
她越不肯说,其他人便越以为这里头有名堂。等到这次集会结束,邢爷拉着黄会长,一起去堵月牙儿。
“这一套首饰,是我家银楼师傅的得意之作,还请萧老板笑纳。”
“这怎么好意思”
黄会长陪着笑“萧老板,你只管收下,邢爷是个爽快人,为人处世没的说。这也是想同你交个朋友。”
闻言,月牙儿退让了一番,这才让小丫鬟收着。
眼看她收了东西,邢爷满意了,笑问“方才人多,萧老板肯定不方便把话说全了,如今也没外人,不若透些消息与我们知晓,有钱一起赚嘛。”
月牙儿望一望左右,压低声音道“可不许告诉别人。”
“一定一定。”
“听说,皇爷有意封一批皇商,让皇商来管皇店的事。国债的账目都是要送到御前去的,你这时候多买些国债,到时候能在皇爷面前留个好印象,难道不好么”
原来是这样
邢爷恍然大悟,寒暄了几句,急匆匆走了,他要赶紧取银子去买国债去。
眼见人都散了,黄会长才说“其实这话,萧老板应该私底下跟我说的。”
“没事,知道的人也不多。”
知道的人不多才怪。她是特意挑了邢爷说这个消息的,因为邢家与京城几家大商户都联络有亲,他知道了,就等于其他几家都知道了。
国债发行的第二日,户部负责此事的官吏在前往衙门的路上,一直唉声叹气的,很是发愁。昨天一整日,来瞧热闹的人多,真金白银买的人却少。除了萧老板买了许多国债之外,卖出去的并不多。这要是完不成任务该怎么办呢
他都有些怕去衙门了。
谁知落了轿,却见衙门前围了好些人,都争先恐后的要买国债。有些财大气粗的,直接把一箱现银打开,硬要往衙门里送,看得那官吏都愣住了。
银子有了,运力也有了,其他的事情就都好说了。
粮草军需源源不断地由各地送往辽东,多半是由商人承担运送的。因为月牙儿是建言之人,所以许多有关商人的事少不得要她盯着,随时查漏补缺。
这一忙,就没什么停歇的时候。
京城的桂花树开了又落,吃罢最后一顿桂花糕,冬天如约而至;梅花香萦绕京城,迎来漫天鹅毛雪;冬去春来,又到了吃春饼的时节。
京城杏宅去年移来了一株杏树,春至,新生了花骨朵儿。一日清晨,月牙儿醒来时,忽然闻到一阵极淡雅的花香,推开窗一望。
杏花开了。
她独自立在窗下,形单影只看了一会儿杏花,略微有些如梦的惆怅。
这个时节,江南的杏花一定开得很热闹。
微微的有雨落。
都是“客子光阴诗卷里,杏花消息雨声中。”杏花初开的第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