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洲本来就没打算把一个醉汉扔在街边上,他看着谢遥的眼睛,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过了会儿,谢遥猛地站起来,拽住颜洲的手腕就大步往前走。
“你干嘛”
谢遥脑子不清楚,但是口齿清晰“消消食,散步。”
然后大笔一挥“走”
颜洲被他扯着手腕往前,干脆一把挣脱了,转而主动拉住谢遥的书包背带,被他往人行横道上拽。
“好好走路。”
谢遥眨眨眼睛,“我知道。”
路口不远处就是天桥的入口,谢遥迈着大步子走上天桥,一个劲儿闷着头往前冲,像是腿上有使不完的劲儿。
颜洲被他弄得没办法,问他也不说话,只好跟在后面。
终于谢遥觉得有点累了,双手扶在膝盖上,半蹲着喘了一会儿,然后趴在天桥栏杆上,垂着手望着天桥下浩荡的河水。
两岸的灯光映在河面上,像是撞碎跌落的漫天星辰,远处有船的汽笛声,幽幽地飘在夜晚的河面上。
谢遥看了很久,也静默了很久,直到天桥上的风把整个人吹透,然后出声道“还蛮有意思的。”
颜洲愣了愣,没跟上这位醉鬼的思维。
“打架。”谢遥慢慢往外吐字,“还有不写作业,罚站,念检讨,打工”
“学渣的生活挺丰富的。”
颜洲缓了片刻,轻笑道“这是酒后吐真言”
谢遥轻轻“嗯”了一声,依然趴在栏杆上看着浩荡的河水,桥下隐隐传来水波流动的声音,听得模糊而又不太真切。
他说完这一段话后突然感觉有点累,累的不想说一个字。
风有点凉,谢遥穿着薄衬衫,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然后揉揉鼻子。
“太晚了,回去吧。”颜洲淡淡地提醒他。
谢遥终于乖巧地点点头,跟在颜洲后面走下天桥。
“你到底住哪儿”
谢遥看似酒醒了些,想了想,然后报了个地址“盛悦小区。”
颜洲刚想伸手去拦出租车,突然觉得好像对这个小区一点印象都没有,打开导航搜了一下,发现完全没搜到。
“你看看是这两个字吗”
谢遥凑过来看看,重重地点了点头,“对就是这个盛,这个悦。”
颜洲换了个导航又搜了一遍,发现还是没搜到。他现在严重怀疑这醉鬼智商反复横跳,并且在逗他。
颜洲直接拨电话给老杨,没说喝酒送谢遥回家的事情,只是含糊地说要送个东西。
老杨翻了翻地址簿,发现谢遥的地址填的还是外省的。
“估计是搬过家没改过来吧,你有什么东西周一直接给他就好了啊,这么晚送过去路上也不安全。应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吧,实在不行就周一给他好了啊”
颜洲十分无奈地站在风中凌乱着。
边上某醉鬼腰杆笔直地站着,看上去没有任何毛病,除了脑子。
颜洲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暗骂了声,思考着给醉酒在附近弄间旅馆住下的可能性。
一是没随身带身份证,二是明天还要上学,醉鬼情况至今不明朗,他始终有点不放心。
颜洲心里猛烈地翻滚挣扎了两把,最后放弃了,狠狠冲谢遥道“今晚先放过你,明天再找你算账。”
他提溜着谢遥的书包带,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把人往里面粗暴地一塞,猛地关上门,自己坐到另一边后座上。
“师傅,去月桂花园,明成中学附近的那个。”
“得嘞你们这是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