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肃,心知濮婆婆所言并非虚。楚离原乃凶兽,属于怪异,而自己又是极阴极煞之体,这法器简直天生跟他俩八字不合。况且眼下自己受伤,楚离原又受契约限制无法使出全力,就算勉强压过一头,也不知有无十全把握。
热浪持续升腾,法力场的碰撞把空气翻搅得一片模糊,犹如沸腾的热汤。濮婆婆眯起眼睛,视线尽头依稀可见两位法师并肩而立,持有风暴之剑的那个许是怕了宝相镜之威,竟忽然收了神通,转而与身边的受伤的同伴双手相握,十指紧扣。
难道,是准备好一起赴死了吗
明明占着压倒性优势,濮婆婆却觉心尖自子像被火苗燎烧,她恶狠狠地咬牙,五指一拢,收束光网,只见金光愈炽,直冲屋梁,每道脉络都发出嗡嗡的类似弦音的蜂鸣。
从前,在我尚是褚灵桃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自己为什么要降生在这世上生命于我,从不是神明给的恩赏,只是永无止境的折磨。
是我做错了什么了吗是我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了吗
非也
作为褚灵桃的一生,温顺而隐忍,却尝尽痛苦与背弃。分明就是神明忽略我,遗忘我,苛待我
所以
“我定要成神”
濮婆婆枯瘦的右臂青筋暴起,全身法力注入掌心,无数股纠缠的光脉顿时有如百川入海,奔腾咆哮,四面合围,任你是妖物也好法师也罢,势必逃无可逃也避无可避。
可,楚离原的身影在她的视线尽头骤然消失了。
不。
他正以一种眼花缭乱的速度,穿过层层光网朝她逼近,仿佛一支拉满如圆月的弯弓射出的利箭,迅疾得就连供桌上跃动的火苗都缓慢起来。
“果然,我还是更喜欢物理攻击啊。”
一呼一吸间,青年低沉悦耳的嗓音在她耳边悠然荡开。那张俊秀绝伦的脸上,正缓缓勾起一个狡黠动人的微笑,就像花朵盛放的第一个瞬间,美得惊心动魄。
然后,他举起戴着铁指虎的拳头,狠狠锤向那面光耀如日轮的铜镜。
“哐啷当”的脆响。
得,破镜刚重圆没多久,又他娘的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