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隆封,他们挤进人群,此时歌舞已经停下,所有男女老少都神情肃穆地直挺挺站着,凝神注视空地中央的麻衣老妇。
那老妇先是一动不动地趴着,忽然,她的喉咙里爆发出一声嘶叫,接着发了疯一般地跳跃腾挪,十根枯瘦的手指在泥地上划一道道印痕,很快就变得血肉模糊。
空气中,慢慢飘来呜咽的悲声,然后逐渐提高变响。殷槐和楚离原左看看右望望,只见周围村民抹眼泪的抹眼泪,咧嘴吧的咧嘴巴,一个个涕如雨下,嚎得那叫一个投入,就连隆封也不例外。
这好端端的,是在给谁哭丧呢
“那是我们村的祭司濮婆婆,她在指定新的贽献,意思是献赠的礼物。”隆封话音刚落,老妇突然停下,她的头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猛地转了过来。接着,缓缓抬起一只鲜血淋漓的手,直直指向前面一个小个子青年。
“阿楠。”
“天、天啊”那个叫阿楠的男子双脚一软,顿时瘫倒在了地上。他身旁的年轻女孩冲过来,拽着隆封的衣角就一头跪下了。
“村长,村长求求您救救阿楠吧他可是您的妻侄儿啊”她泪如雨下。
“丽桢,你先起来。”隆封用力扶起她,朗声向周围的村民道,“各位,咱们村受那恶鬼的折磨足足七十多年,多少父老乡亲因她丧命。如今,还要每年为她献上年轻男子,男丁们死的死逃的逃,再这样下去,苦荞村迟早绝后。”
村民们顿时躁动起来。
“村长,您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您要包庇阿楠吗”
“您说的谁不明白啊但不安抚好那个东西能行吗连濮婆婆都拿她办法”
“当年濮婆婆好不容易才与那女鬼达成协议,保了这些年的平安,您可不要害了我们呀
隆封怒道“那是平安吗合着这事儿没轮到你家”
“村长,我理解你的心情。”濮婆婆在几个村民的搀扶下走了过来,没了适才举行仪式时的疯态,宛然便是慈祥的老妇人。“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如果可以,让我代替阿楠都没问题。可是,这一年一次的贽献不给她,恐怕全村人都会遭殃。唉,如果那面宝相镜没碎,我拼上这条老命,还能与她斗上一斗,可惜啊”
隆封面色稍霁,虽然他比濮婆婆年长好几岁,但介于对方祭司的身份,言语间的尊敬客气还是要有的。“我们也不必太灰心。这回,城里有个什么法术协会联系我,特意派过来两位大师。这位是殷槐殷先生,这位是他的助理楚离原先生。”
白衬衣黑西裤的平凡眼镜男,还有他身边那个脸色白里泛青的时髦小伙,被隆封郑重地推了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静默几秒,又七嘴八舌地抗议起来,还夹杂着屑屑索索的笑声。
“村长,您莫不是在蒙我们吧”
“就是,还大师呢,要找也找像点的啊。”
“这俩小白脸莫不是江湖骗子吧可把大伙给逗笑了。”
楚离原一听勃然大怒,高高举起左手,准备让这些有眼无珠之人知道自己的厉害。
“哕”
他忽然弯下腰,掏心掏肺地干呕了起来。
“我不行了我快饿疯了而且到现在还晕车不对,拖拉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