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太客气了。除魔卫道、诛邪降妖都是法师的本质工作,为人民服务是应该的。”殷槐掏出三清铃、桃木剑、八卦镜等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在桌上齐齐排开,“您还可以选购由我亲自开光加持的法器,镇宅驱邪首选,凶兽来了也只有哭的份。”
楚离原“”
祝席文夫妇“买买买“
殷槐又热情道“消费满任意金额,还赠送免费的净化服务,为您家消除秽余。”
人身死形灭,但总会留下一点“东西”,比如怨气、执念、生前记忆等等,这些统统可称为“秽余”。祝家老屋死过那么多人,秽余肯定多得跟陈年老垢似的。
祝席文“大师,您太客气了,这就不用了吧”
殷槐“不不不,应该的。”
忙了一上午,祝家的秽余也算清得差不多了。临行前,殷槐经过客厅那座神龛的时候,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怎么了”祝席文问道。
“这尊神像挺特别的,我竟从未见过类似。”殷槐侧过头问楚离原,“你认得吗”
楚离原笑了笑,露出尖利细白的犬齿。
他说“不。”
“哦,这尊神像可有些年头了,是我太爷爷请回来的。至于供的是哪位神仙我也不清楚,管他呢。”祝席文摊摊手。
“你胆子也真够大的,什么来路不明的货色都能当大爷供,仔细搬回家的是个妖孽。”楚离原细白的手指大不敬地在神像的头上扣了扣,“不如这样,这破烂玩意儿给我,我送你一尊八心八箭的18k金大佛如何”
大概祝席文一直有点害怕这个暴力又暴躁的小青年,只是哈哈赔着笑,把两人送出门去。
深夜。
神宫褪去了白天的巍峨华美,像一头潜伏在黑暗中莫可名状的巨兽。
长廊里,忽然响起轻轻的脚步声,打破了后殿可怕的寂静。
他屏住呼吸,竖起耳朵仔细分辨。
是之前来过的那个少年吗说起来,那个少年也真奇怪,非但不怕自己,还说了许多外面世界的事给自己听。
脚步声慢慢地近了,最后终于停下。
“喂,你在吗”
门外,传来了冷淡又温柔的声音。
他“噌”地从锦榻上跳下来,飞快地奔过去把门打开。
“我一直在等你,我以为你再也不会来了。”他说。
少年静静地问“为什么”
“因为大\\法师们告诉过我,不是每个生命的诞生,都会伴随着祝福。我来到这世上,只会带来罪业与不幸。”他有点不安地垂下头,“而且他们还彼此告诫,说我是这世间最恐怖的东西,绝对不能轻易靠近,不然身心都遭到侵蚀。”
“原来如此,这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少年微微笑了,“你放心,我和他们可不一样,你身上溢出的法力,完全影响不到我,毕竟我天生就是那种特异的体质,不然,又怎么会被那些人叫作近鬼的怪物呢。”
月色漫过窗棂,落在少年的头发上、颈项上、肩膀上,把他的每一个轮廓,都描绘得无比清晰。
可是为什么,无论如何都看不清他的面孔
就像是隔着冬日厚重而寒冷的雾气,遥远地藏在另一个世界里。
“喂,醒醒。”
“楚离原,起来。”
“我数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