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尽心尽力地伏在桌上画地图,就像之前云听画给她画附近的地图一样,也做了标注。
“我猜那凤凰应该在这几处地方。”她指着地图上说“这里,这里,这一片地方死气沉沉的,凤凰属火的灵兽,它不会喜欢这些阴暗潮湿的地方。”
“听说凤凰喜欢梧桐树,古墓秘境里头,我倒是没有关于梧桐的印象。”
苏饴糖又指了一片被她标记为沼泽的地方,“这里有毒瘴气,得准备许多解毒丹。”
云听画本来觉得很烦,这些交给别人去弄不就好了,可他看到她趴在那里认真做记录做什么攻略的样子,他就说不出什么不满的话了。
她对和他一起出去玩儿充满了期待。
认真画地图的样子真好看。
总觉得他就是坐在旁边看一宿都不会无聊。
只是就在临出发那天夜里,却是出了点儿意外。
灯已经吹灭了,窗户开着,月光还在。
浅浅的月华柔和如水,洒满窗棱,为那几枝腊梅镀上一层银辉。本是寂静又带着甜香的夜晚,他睡得迷迷糊糊之时,却听到了丝丝若有若无的。
他觉得不对劲儿,抱着枕头坐起来,在看到床上的苏饴糖时,云听画瞳孔一缩,瞌睡登时不翼而飞。
她在床上蜷缩成了个虾米,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云听画立刻飞扑到床弦边,“甜甜,你怎么了”
她浑身是汗,头发都被汗打湿了拧成一缕一缕的贴在脸上,此刻脸色惨白,嘴唇干裂,让云听画想起最开始那次,她昏迷了整整两天。
当时他担心她死了跑去找爹娘,这才晓得了她有多惨。
从前只觉得可怜,如今情景重现,云听画感觉自个儿一颗心都揪起来了,他先是慌忙地关掉了床上的灵火,接着又去拿丹药瓶,只是转念想到她现在这个样子根本承受不住灵气入体,登时慌神,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上次娘来看过,说只能等她自然醒,没给用药。
她经脉尽断,用丹药反而更危险。
现在也只能让她慢慢熬过去么
“甜甜,甜甜”
云听画倒了一点儿普通的水,用法宝把水稍稍加热了一点儿,再掏出方帕放进温水里打湿,拧干后替苏饴糖小心擦拭起来。
他动作轻柔,一边擦一边说“要是实在疼得厉害,你就攥紧我的手,我不怕疼。”
想了想,补充“咬也行。”
苏饴糖闷哼了一声,气若游丝地说“我没事,躺一会儿就好了。”
她想要翻身,却没力气,还疼得嘶了一声。
云听画没好气地说“别乱动有什么事叫我就好。”末了,他脸又微微泛红,有些迟疑地问“你,是不是想,想”
苏饴糖
“想去茅房”
不然都这么难受了,还想着翻身起来是做什么。
“什么时辰了”苏饴糖问。
云听画“寅时。”
“那我再躺一小会儿就起来。”她声音细若蚊足,“说好在云河碰头的。”
云听画登时急了,“你都这样了还惦记着去秘境呢想都别想,门儿都没有。”
见她侧身眼神直勾勾地望着外面,云听画气咻咻地说“自己不顾着身体,成天到晚只晓得修炼修炼,现在好了,练出毛病了。”
“还看外面,看什么,不许看”把手里的湿帕子摔盆里,云听画就想去掰她的脸,叫她只看着头顶的床帐,别老想着去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