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总是觉得如果一个人对自己做出了如何无可饶恕之行为,便应当十倍百倍地去奉还,所以看似平和的社会下,是暗涌的暴戾。
我大概以前也是这样想的,因为十四岁那年,森鸥外对我做出了堪称“一生之耻”的行为,事后还理所当然地毁约了。
简直就是横滨第一的渣男。
所以当时我觉得自己有必要、也应该去仇恨森鸥外此举,如有可能,直接宰了他。
从结果来说,森鸥外应该感到一丝庆幸才对,因为如果当年森鸥外没有把我做昏过去的话,我会拼上这条命杀了他。
事情有些扯远了。
但不得不说的是,实际上当时的我也是存着一丝侥幸的,因为完事后森鸥外似乎有意将我“囚禁”在他的身边,寸步不离的那种。
继续回到原来的话题我对森鸥外的态度。
大抵是没有态度的。
因为我觉得自己大概能够接受森鸥外对我所做出的一切,毕竟最为过分的事情他都做过了,其余的也算不上什么了吧。
简而言之,我正在“习惯”。
习惯是很可怕的事情。
这是唯一一条我从少年时代坚信至现在的“信条”。
我一方面恨不得森鸥外赶紧死掉放我自由,一方面又觉得离开了这样堪称病态的禁锢会让我觉得不适。
所以在谷崎润一郎前来刺杀森鸥外的时候,我想都没想就伸出手挡在了前面,紧紧地捏住了锋利的刀锋。
血滴了下来,手掌完全被贯穿了。
真不愧是异能者啊,就算只是辅助性异能,比起我这个废物也不知道好了多少。
我这样想着,在对方愣住的时候另一只手将刀夺了过来。
谷崎润一郎从空间里幻化出来。
这是他的异能细雪,能够隐藏事物的异能,极其适合暗杀。
他忌惮地看着我,眼神里似乎还带着些许的怪异。
我觉得他可能是因为突然看到“认为是普通人的人出现在这里还挡下了自己的一击”,这样荒诞的事情而觉得惊讶。
我随意抽出墙上挂着的日本刀,紧紧地盯着他。
道“若想伤害此人,便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吧。”
当然,彼时的我已经说得上是强弓末弩了,勉强将谷崎润一郎逼到窗边,却被突然跳出来的泉镜花打掉了手里的刀。
最后还是尾崎红叶突然出手,这两人才不得不跳窗逃走。
我看到四名港口黑手党的人使出港黑独创的“人体描边大法”打了半天空气后,被尾崎红叶叫停了。
于是在心里想道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港口黑手党的枪法还是这么精xi准n吗
我面无表情地抽掉嵌进手里的刀,任由医师给我处理伤口。
尾崎红叶在旁边看了我半晌,面色怪异。
我觉得她应该是有什么话要说,于是道“红叶姐,怎么了”
她有些犹豫地道“嘛只是没想到小治会直接用手挡啊很疼吧”
事实上,是的。我现在已经快疼到神经麻木了。
如果是森鸥外在的话,一定会摆出一脸心疼的表情,然后把我抱在怀里一边处理伤口一边占我便宜吧。
我被脑海里突然出现的想法吓了一大跳,赶紧把这个奇怪的想法压了下去,面上还是一派平静。
“当时没有反应过来而已,劳红叶姐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