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呢
明明老头儿身为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实际上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蠢蛋,为什么森鸥外还会甘愿为他杀掉我呢
意识已经很模糊了,我甚至一度以为我已经死了。
然而我注定是死不了的,意识即将彻底陷入混沌之时,森鸥外突然松开了手,我身体一软,瘫在地上狼狈地喘气。
说实话,死而复生的感觉实在是不太美妙,我的头疼得厉害,死命咬着舌头才没让自己晕过去。
眼前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黑布,什么都看不清楚,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睁眼,唯一能感觉到的是森鸥外似乎蹲了下来,将一支不知名的药剂推入我的血管里。
他伸出手,冰冷的手抚摸着我的眉眼,又落到我的耳垂。
“小治真的很漂亮呢,难怪会被首领看上。”
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嗯小治很适合戴耳钉呢,皮肤这么白,戴着一定很好看吧。哎呀,小治怎么哭了,是因为害怕吗”
森鸥外略带着些惊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哭了吗
我愣住了,半晌才明白过来森鸥外说了什么,于是忍不住举起手去摸自己的脸。
果然摸到的湿漉漉的一片。
好恶心
我抱着头,虽然眼前已经开始渐渐恢复能够看得清楚事物的状态,然而我却像突然崩坏的玩具一样,呆滞地望着地面,眼泪不住地往外流。
为什么要哭泣呢
我在心里这样问自己,却得不出一个答案。
从生物学来讲流泪是某种进化的“遗迹”,与进化过程中的生存竞争没有关系,哭泣时,眼睛周围的微血管会充血,同时小肌肉为保护眼睛而收缩,于是导致泪腺分泌眼泪,达尔文认为,对于人体来说,眼泪本身是没有意义的“副产品”。
而近代学家则将“流泪”分为“反射性流泪”和“情感性流泪”,用更加严苛的标准定义了“流泪”这一本身存在便不合理的事物。
我一向认为“流泪”是一件极为不合理的事情,现在却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恍惚中,我似乎听见了森鸥外无奈地叹了口气,摘掉手套,用同样冰冷的手指擦去我脸上的泪痕。
然后他将我拥进他冰冷而宽厚的怀里。
我哭得天昏地暗,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二天,房里早已不见森鸥外的身影,而我正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一床薄被。
我愣愣地坐起来,思考了十分钟的人生后,忍不住把自己的脸埋进手掌里。
可恶,竟然在那个家伙面前哭地那么惨
这便是我与森鸥外的初见了,而后我与他再未见面,因为如他所言,先代首领因为我那半管麻醉剂差点崩掉,据说花了好大力气才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不过纵然如此,老头儿现在也只能昏迷在病床上,奄奄一息,森鸥外似乎正忙碌于照顾他,完全抽不出身。
值得一提的是,森鸥外并没有将我的行为供出来,反而帮我串好了证词,坐实了“有人刺杀首领”这件事。
我不太能够明白他的所作所为,然而心里还是很感激他的“出手相助”的,即使森鸥外似乎真的对我怀有杀意,但我曾读及耆那教经典时见过这样一段话。
“以温和宽厚的心灵去战胜你们的怒气,以谦让去抑制憎恨之心。以率直的真情去制止不正的欺瞒,以温顺满足之心去打消贪欲吧。”
于是便也觉得那夜的惊险似乎是可以算作“完全遗忘”的范畴的,更兼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