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被这热意温暖，杨戬苍白的脸庞逐渐有了血色，那黑沉沉的深潭一般的眼眸也有了温度，现出了光亮。
杨戬蜷缩了下手指，手不再冰冷，可不知怎的，指尖就像着了魔一般，不愿从那温柔的触感中离开。
他已经，太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温暖了。
正当这时，小兔子黑亮黑亮的眼珠转了转，一眨不眨地望过来，仿佛是在好奇，仿佛是在疑惑，又仿佛，是在担忧。
那双眼睛太过清澈，即便此时默默无言，那里面的想法也一览无余。干干净净。
干净到让人不忍心叫这样的一双眼眸受到一点伤害，可又不自觉地叫人想看看，这样一双眼眸里如果染上了气恼、染上了羞愤、染上了泪光，又会是怎样一番令人难忘的光景。
杨戬忽然笑了笑，他手指微动，恶趣味地朝小兔子敏感的耳朵下面挠去。
只因他偶然间注意到，只要碰到那个部位，小兔子的反应会与寻常不同，像是害羞，又像是怕痒，整只兔都会变得更加鲜活起来，像一只炸了毛的生气兔。
可爱得紧。
可是这次，小兔子却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两只眼睛仍然一眨不眨地望过来，像是一眼就看穿了他心里的那一点点情绪。
杨戬呼吸微微地一滞，松开了手。
却见那小兔子不仅没躲，反而把圆圆的小脑袋凑过来，在他的掌心里，轻轻地一蹭，一蹭。
温软的痒意从手心里泛起，一直泛到了全身。有真切的笑意忍不住从杨戬狭长的眼尾处溢出，他干脆将小兔子一把捞进了臂弯，揉了把那可爱的小脑袋。
“今天怎么这么乖，嗯”杨戬的嗓子里有了些微的哑意。
白修心里叹了口气。
嗨，这还不是为了还人情吗。报恩什么的他是不想认的，但人情该还还是得还。
虽说，他难得看到杨戬有这个模样的时候。
这人的外表与往日并无半分不同，凛冽、威严，一身的冰冷与孤清，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距离，仿佛一不小心得罪他了，就会被一把不知从哪里飞出的利刃割断脖子。
像是真正的寒月，像是最精致锋利的宝剑，美，好看，却让人打哆嗦。
至少每次见了，都让白修忍不住打哆嗦。
可接触的时间稍微久了那么一点，就慢慢觉察出来，那好像并不是这人真正的模样。
那他真正的模样是什么呢白修仍然看不透。但他就是觉得，今天的杨戬很有些不一样。
尤其是那双被凉意浸透的手伸过来的时候，他竟然感到了一丝颤抖。
很微弱的，被隐忍压抑着的，难以察觉的颤抖。
可是白修察觉到了，他一时不知要做什么反应，想来想去，也只好任那双手贴过来了。
再转念一想，也释然。嗨，谁还没个心情不好的低落期呢就算是战神，那也应该一个月会有那么几天吧。
只不过哎，他其实不怎么喜欢被人摸来摸去的，不卫生。
他记得他小时还没学会变人形的时候，但凡是妈妈带自己去草地上耍，就总有人类的大脚丫子在自己身边转来转去的，还有人企图用他们硬邦邦的臭手捋他的耳朵，摸他的肚子，挠他的咯吱窝，怪烦人的。有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人类摸了，粘上了不干净的细菌，他回家就生病了，害他难受了好几天呢。
从那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