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绍祺脱口而出“你爸爸的经历不一般。他认识你妈妈没多久,大约三四个月吧,他就和你妈妈结婚了。你爸爸还说过,生孩子太累太辛苦,他只要你一个儿子就够了。”
“妈妈是爸爸的初恋”江逾白又问。
江绍祺局促地笑了“应该是的。你爸爸对你妈妈一见钟情。”
江逾白并不相信“一见钟情”。他很难想象一贯冷静理智、成熟稳重的父亲会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前不久,爸爸特意找江逾白聊天,告诉他一些男孩子必须知道的事情。事关重大,江逾白拿出一个笔记本,爸爸说一句,江逾白记一句这个举动又被爸爸制止了。爸爸说,江逾白这样就像秘书听老板训话,不像是父子之间的平等交流。
对江逾白而言,他的成长期是模糊而明显的。“模糊”体现在若有似无的感情上,“明显”发生在身体的各项变化上。
江逾白陷入沉思。
就在这个时候,江绍祺忽然把手套摘了下来。
江绍祺露出一双凝聚了造物之美的手。他主动抬起右手,声调低沉地说道“很高兴见到你,jessica。”
前方不远处,隔着一棵茂密苹果树,jessica穿着一身水绿色碎花连衣裙,款款向他们走来。jessica的脖子上戴着一条钻石项链,吊坠是五线谱的音符。她抬起手指,指尖挑弄着音符,别有深意地凝视着江绍祺。
她说“江绍祺,好久不见。”
江绍祺勾唇一笑,介绍道“这位是我的侄子,江逾白,开学上高二。”他的手臂停顿在半空中,又说“这位是我们庄园的管家先生,工作负责,井井有条。”
管家微微欠身。
江逾白察觉到,江绍祺的态度和说话腔调都有所转变,于是,江逾白和他们打了个招呼,自己先走了。十四岁的江逾白早已理解“电灯泡”的含义,他对叔叔的相亲活动毫无兴趣。
此前,江逾白曾经认为,叔叔醉心于音乐事业,无暇顾及“恋爱婚姻”之类的琐事。但他没料到,叔叔竟然丝毫不排斥父母安排的姻缘。他以为自己很了解江绍祺,事实证明,他还没看穿成年人的世界。
周四上午,江逾白从他家的庄园出发,直达林知夏居住的安城小区。
司机把车停在了安城小区的门口,殷切地嘱咐道“小江总,注意安全。”
而林知夏站在车外,热情地呼唤道“我在这里江江江江逾白”
七月初的天气炎热,市政府发布了一则高温橙色警报。今天的太阳好似一轮火球,把地面烧得滚烫,来来往往的行人衣着清凉,大爷大婶的手上都握着一把蒲扇。
林知夏穿着一条浅米色的连衣裙。那条裙子十分合身,衬托了她腰细腿长的少女身形。她沐浴在灿烂的阳光中,皮肤雪白如凝脂,又像珍珠一般莹润生光。她双眼明亮,视线紧随江逾白,当他走到她的面前,她非常开心地说道“我终于等到你了。”
江逾白与她隔开二十厘米的距离“你等了多久”
“十分钟,”林知夏严格计时,“我在小区门口站了十分钟。”
江逾白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你热不热”
“有一点。”林知夏诚实地说。
她指着自己的脸“你看看我,我出汗了吗”
江逾白仔细审视她片刻,又缓慢地移开目光。他没发现林知夏脸上的汗珠,只瞧见了他在她眼中的倒影。他和林知夏的间距被他刻意保持在三十厘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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