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科学的里程碑在向他招手
但祁辛黎不急。他翻阅着三个人的背景资料,权衡利弊许久,拨通了读硕士时期的老同学的电话
司诺城在狂奔
他穿着一身厚重的竹甲,大片鲜血染透了衣衫,顺着竹片裂开的缝隙滴在黝黑的土地上。刀斧铺了一路,支离破碎的尸体横亘周遭,他披头散发地踩过尸骨往前,后方追着一头九首人面,蛇身青紫的怪物。
它蜿蜒所过之处,腥臭弥漫,大片土地化作沼泽。
“嘻嘻,相柳、相柳”九个人头怪笑着,追逐着他,“嘻嘻,嘻嘻姬道墟,你要往哪走”
“你要往哪走”
腥臭的风卷上来,司诺城几乎能感到涎水滴在自己的头顶。身体像是中毒一样提不起力气,求生的念头却愈发清明。
“姬道墟,相柳、相柳”
孽畜司诺城感到一股不属于自己的愤怒升起,他抓起一杆折断的枪,拄起自己的身体,我姬道墟不会再退你妄杀生灵无数
姬道墟是谁
是我吗不,这不是我。
我是谁
司诺城的视线穿过血泥模糊的长发,胶着在身后偌大的人面蛇身怪上。他要是没记错的话,“相柳”这个名字起源于山海经,是一只食人妖魔,后被大禹所杀。其血浸透的地方,再不能种植五谷。
等等,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不知为何,似乎是认为死定了,他感觉相柳的身形愈发庞大,逐渐变得遮天蔽日起来。这样恐怖的身影,他记得在一艘银白的游艇上见过。
等等,游艇是什么
违和感越来越重,他觉得自己应该记得很多,却忘了自己忘了什么。怪物的身影愈发高大了,它的九张人脸露出讥诮的笑,嘲讽满满“妖魔吃人,不是常理吗”
“人器通彻天地,食之补精血,到嘴不吃岂不可惜”相柳扭动着蛇身,“吃多了,我也能修出人形,腑纳五行,嘻嘻”
人器、五行
他记得有人说过这句话,是谁是
名字是最短的咒。
记得你是谁
相柳的脖颈蜷起,发出巨蛇攻击前的架势。它闪电般从高空直冲下来,九张嘴在九个人头上倏忽开裂到耳根,钉子似的利齿涎水四溅。
它扑了上来,他几乎能闻到那股子恶臭,能预见自己被它撕个粉碎。
可恰恰在这一刻,整个世界好像定格成一幅画,所有的画面都沉寂下来。每一寸光影都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钟都慢得像是度过一年。
色彩一片片消退,像是振翅飞起的蝴蝶。皇天后土,远山近骨,磨成了凄惶的黑白。只剩人面蛇身的怪物,舌头愈发猩红,面色更显惨白,鳞片青亮更甚。
它在朝他靠近,狰狞的面目纤毫毕现
第二次第二次了记忆掀起狂潮,情绪在发疯那是对自己无能的唾弃,是对自己必须躲在人身后才能保全性命的愤怒。
废墟公路,被劈开的越野,淡金色的光圈。
披星戴月的白发男子站在丛深的沟壑之间,像是站在最高的占星台上。他手握权杖侧首看向他,一眼万年。
“司诺城”
他豁然清醒
这一秒,时间的桎梏支离破碎,无数淡金色的纹路以他为中心往四周延展。根据潜意识中两度经历维度的感觉,自然而然地聚焦到他的掌心,凝成了一柄大刀的模样。
凭本能,司诺城冲相柳的咽喉挥出了致命的一刀
刀法之精悍卓绝,好似他苦练了它几十年一样这种微妙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感觉,实在是让他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