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珧转身就走。
处理完尸体残骸后,闻观没休息,脱下染血的手套和大褂,就坐着电梯上了楼。
早上八点整。
第一个咨询的人就已经到了。
是个女人。
她年纪四十有五,但保养很好,一双柳叶眉化的很是秀美。
只是眉眼间的愁绪拉低了姣好的面相。
“闻医生,我一直听说您是权威,挂了好几次终于见上面儿了我已经快精神崩溃了”女人说着说着,眼角就已经有了泪意。
闻观神情温和,镜片儿挡住了眼底的青黑,他语速缓慢,沉稳优雅,“别着急,慢慢说。”
女人很快就冷静了,“有病的是我丈夫。”
“每天晚上,他都坐在我的床边,死死的盯着我,整整一夜”
女人嗓音颤抖,像是回忆起了那个画面,瘦弱的身体都在往后缩,像是在惧怕什么东西。
闻观静静的听着。
一个又一个的人,推门,坐下。
面貌不同,性格不同,经历不同。
病症更不相同。
像是在短短一天时间内,就看遍了世间角落的所有腐烂朽木。
他们披着正常人的皮,内里却张牙舞爪,畸形扭曲,不像人,却又偏偏是人。
颓然又冷漠的乞求。
“救救我。”
不间断的,闻观的指间捏着那个精致的银色小锤,轻轻敲着钟铃。
提醒下一个病人走进来。
他优雅克制的笑,眉眼间的平静透着刺骨的温柔。
拼了命的接诊,探寻,找到每一个病人精神深处的秘密,是仁慈,更是对自己的残忍和漠视。
当最后一个病人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半。
闻观嘴唇的颜色更淡了些,他喝了口水,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手指缓慢的揉着太阳穴的位置。
没有休息多久,他穿上外套下了楼,缓步之间,身形依旧挺拔,看不出一点儿疲惫的样子。
他没有开车,而是走去了后门儿。
守门儿的老头儿常年在这儿看车,四排自行车从来没看丢过。
闻观对他非常信任,经常把他的二八大杠停在这儿,俩人还挺熟悉。
“下班儿了”老大爷手里捧着个陶瓷碗,里边儿乘着满满的凉拌宽面。
闻观点点头,从身后拿出了一瓶干妈酱,直接塞给了他,“我从郭医生那儿抢的,您尝尝味儿怎么样。”
程老头儿咧嘴笑,露着豁牙,“哎呀我就说那些茶叶我都品不了,这种酱才戳心窝子啊”
他不客气的收下,指了指自己的小屋,“你那车在我屋呢,自己推去。”
闻观抬脚就进去了,也没精力跟平时似的唠会儿,打了个招呼就骑着走了。
整整一路,头都有点儿懵。
进了小区,即将拐到筒子楼的时候,他突然停下了。
楼前边儿的小树丛里有十几只毛茸茸的小东西。
闻观看了看,表情还是冷冷淡淡的。
很快他就转了视线,把自行车骑到车棚里锁好,慢吞吞地上了楼。
不久,他又下来了。
右手里提着一个袋子,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什么,左手拿着一个钩子似的工具,一身冷意的朝着那群毛茸茸走了过去。
离得近了才看清楚。
原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