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两两的人群自自家宅院出门,邻里都认识,一时“你好啊”“早啊,吃点豆腐脑吗”“去哪买菜啊”此起彼伏。
“早啊,阿福。”
邵星束和走到身边来的小男孩打招呼,胖嘟嘟的小男孩穿着黄色的背带裤和白色的t恤,露出藕节一样的手臂和萝卜般圆乎乎的脚腕。和阿福并排走的是只和他差不多高的大白鹅,大白鹅的头高高昂起,脸上写着“我是王”。
“我带兜兜去上学。”
阿福指着兜兜,小肉脸很得意,看起来有些像秋仔。
邵星束弯起嘴角轻轻摸摸阿福的头“是嘛,现在幼儿园都能带宠物去了啊。”
“不许带”
阿福爸爸从后边一路小跑追上来,把个胖嘟嘟的儿子一把抄起。看见主人受辱,兜兜也不是吃素的,一个白鹅亮翅咕嘎一声就啄向阿福爸爸膝盖。
“不要不要我要带兜兜”阿福拼命挣扎。
“老师不是让你带爸爸吗”
“不要爸爸”
“你这不孝子”
两人一鹅战成一团,邵星束赶紧跳出战圈,走出长巷。
超能力者协会在南州市中心,离檀溪巷也就三站路。
邵星束上了公车,后座的男生看起来像是迟到的高中生,一路上瞄了邵星束好几回,最后开口要电话,邵星束闭着眼没给。
等邵星束下车,那男孩也跟着下车,似乎还是不死心。看着邵星束像是要去超能力者协会,就在路边停下,想着左右他办完事就会经过这里。
“明明没看清什么样子,怎么就跟着了魔一样”男孩喃喃自语,非要再见他一面不可。
超能力者协会层数150,外层由防止超能袭击的萨克金属覆盖,整栋大楼像包裹在灰黑色的虫茧中,如同从天而降的钢铁矗立于此。这栋庞然大物所在的地方,周围空荡荡一片,再没有多余的建筑。
邵星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南州的孩子出生之后都要到超能力协会查验体质,看看是否有超能力因子遗传。即使出生时没有异状,十岁的时候如果出现觉醒征兆,也能再来验看,毕竟不遗传祖上的超能力,也有可能受外因激发。
还有些人,则是要来洗掉超能力的。
“从你的体检报告来看,你的超能力并不会对身体产生超量负荷。”
超能力者协会,三十五楼,褪核科。
赵青吾今年三十岁,在超能力者协会的褪核科工作近七年,和一般直男不同,原本他就长得挺斯文,还非常注意打理自己的外表。头发不抓不能出门,衣服有褶皱不能出门,皮鞋不够亮不能出门,脸上长痘必须戴口罩。
他讲究,精细,龟毛到令人发指。
因此他陆陆续续经手过十万五千零七十二人的去超能力手术,方便,快捷,无痛。但手术者无一不是超能力对身体造成超常负荷,或者对公共安全形成危害的人。
“邵先生,为什么想要去掉自己的超能力按照现行规定,这申请是要被驳回的。”
赵青吾看着面前的少年,他知道这个少年生得漂亮,可是不知是窗外透入的日光太强,还是他的镜片起了雾,总有点看不真切。
不过这都不重要,赵青吾打算做个心理评估,然后适时把人劝退,发中二病少来这发,他想去洗镜片了。
可邵星束却没有立刻回答。
邵星束侧头看着退核科大厅墙上的投影,那里正实况直播着天莱大赛世界各地的报名盛况。人群熙攘,所有在镜头前出现的人都在呐喊最终的胜利者一定是他